秦蓉脚步加快,正要跨进东次间。
秦望瞥了她一眼,厉声道:“蓉儿!知不知道规矩!”
秦蓉脚步一顿,停在门口,等姐姐先进。
秦婈一句话都没替她说。
一家四口在东次间坐下,桌摆着宴席颇为丰盛。
羊肉炒、两熟煎鲜鱼、羊肉水晶角儿、三线汤、烧鹅、豆汤、荔枝猪肉......数一数 ,三十道有余了。
秦绥之又道:“臣今日特意给娘娘买了水粉汤圆和清蒸鲈鱼,娘娘快尝尝。”
就在这时,门口的宫女走过来道:“娘娘且稍等,还得先试菜。”
秦婈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佯装怒道:“怎么本宫回家省亲,都还需试菜?”
宫女道:“娘娘,这是规矩。”
秦婈撂下木箸,等宫女试完了菜,立马吃了秦绥之方才指给她的鱼。余光里,秦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娘娘您慢点。”秦绥之笑着她,“好吃吗?”
秦婈点头,朝秦绥之哭诉道:“这个味道,都好久没吃了。”
秦绥之道:“那娘娘多吃点......”
秦婈道:“哥,是想让我多吃点,就少喊两句娘娘。”
秦绥之附和道:“好、好。”
秦望一直没说话,只把案的清蒸鲈鱼朝秦婈又挪了挪,又死板地咳了两声道:“娘娘,食不言、寝不语。”
秦婈一怔,点了点头,道:“爹说的是。”
用过晚膳,秦望用掌心搓了搓膝盖,道:“臣有几句话,想单独对娘娘说。”
秦婈从善如流地点头。
秦望道:“娘娘随我来成安堂吧。”
行至屋内,秦婈随意坐下道:“爹有什么是非和我单独说不可的?难不成爹是打算把姜氏接回来?”
小姜氏,那便是秦婈的死穴。
秦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连续叹了三声气,“臣此生不会再见姜氏,答应娘娘的,定会做到。”
秦婈道:“爹有不妨直说吧。”
“前阵子,蓉儿进宫给娘娘添麻烦了。”秦望道:“这个事到底是臣没管好她。”
秦婈着秦望的眼里布满了愧疚,连忙道:“爹快别这样说。”
“娘娘便是受宠,在宫里也有诸多不易......”说到这,秦望几乎咬着牙道,“是臣以前太惯着她了,才给她养出了一身的臭毛病,臣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敢、敢做出那等辱没门风之事......”
说罢,秦望咳嗽了两声。
秦婈给倒了杯水。
秦望用手掌拍了拍案几,“不过娘娘放心,从今儿起到她出嫁,她一步也别想离秦府,胆敢再与楚家有任何一丝瓜葛,臣便将她逐出秦家,日后是死是活,都不会再连累娘娘。”
这般语气,实在的与秦望太像了。
回想几个月前,也是这样和自己说的。
——“那姓朱的不过是商贾之子,竟也值得如此作践自己!从今儿起,别再出门半步,倘若你再与朱家那小子见面,我便当着的面,打折的腿!这太史令,我也不做了!”
秦望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喜怒皆挂在脸上,有时情绪激动了,还会撂几句狠,但实际就是副软心肠,不然也不会被姜岚月玩弄于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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