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罪己诏,便是皇帝在面对国家遭受天灾、朝廷出现危难时自省的文书。就连雨下大了,粮食减产,他得检讨一下,是否是德行有亏,招了天怒。
“所啊,随史官去罢,朕习惯了。”萧聿默了须臾,又淡淡道,“阿菱,朕也许,真是个运道不大好的皇帝。”
这淡淡的语气,莫名有些怜,秦婈忍不住安慰他道:“陛下心怀天下,勤政爱民,乃是明主。”
罢,秦婈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这么想?”
秦婈认真地“嗯”了一声。
萧聿将放在她胸口上,随搓了一下,沉吟道:“困了。”罢,他便自顾自阖了眼睛。
秦婈垂眸看着刚好与弧度嵌合的掌,心跳不由重了几分。
萧聿不动声色地数着她的心跳声,心道:阿菱,朕不甘心与你做君臣,便只能算计你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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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秦婈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
她坐起身,抬揉了揉阳穴,莫名觉得缺了点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洗漱过后,她才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
昨夜,他们倒是没做梦。
不过想想也对,毕竟日之后,他们便也没见过了。
秦婈揉了揉肩膀,正要唤人,就见内室的门被打开,然后竹心走过来,道:“主,圣旨到了。”
秦婈蹙眉道:“圣旨?”
竹心笑道:“娘娘快出来接旨吧。”
竹心这称呼一换,秦婈立马懂了。
外面烈日高照,鸟儿在树梢上扑棱着翅膀,秦婈跪在地上,盛公公缓缓展开圣旨,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氏温惠秉心,柔嘉表度,深得朕心,故晋为秦昭仪。”
不得不,这道圣旨真够直接的,大周嫔妃晋封,虽是恩宠,但总归会有个幌。比如腹中有,比如母家立功;比如后喜欢;比如整数年节。
深得朕心,这四个字,也就是永昌年见的多。
盛公公躬身笑道:“娘娘接旨吧。”
“臣妾叩谢皇恩。”秦婈双接过圣旨。
盛公公的笑道:“陛下另赐了不东西,等待会儿,宁尚仪便会给娘娘送来。”
秦婈道:“多谢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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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竹兰把一碟精美的花生核桃酥放在秦婈面前,道:“六局一司和司礼监的人方才过来了,娘娘是没见着,一个个笑的,就跟咱院里绽放的海棠似的。”
秦婈回身拿出了一个钱袋,道:“景仁宫人人有赏,一会儿分下去吧。”
竹兰接过,道:“欸,奴婢知道了。”
竹兰一边侍茶,一边小声道:“要六局一司也会看人下菜碟了,自打李妃被褫夺封号,降为才人,砌淑苑的分例被他们扣下了。”剩下的话竹兰没敢直,这春夏还好,要是到了冬季,被克扣了炭火,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不清楚。
“你什么?”秦婈蹙眉道:“李才人?”
竹兰道:“此事娘娘还不知道此事?”
秦婈摇了摇头。
竹兰这才想起来,李妃被废日,自家娘娘还生着病,醒来不久就同跟皇上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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