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庆嗯了声,见他又去拿牧傲铁手里的小狗子,当即抓了他手腕,“我说,这功劳不能总给你一个人吧,老是你找到狗子像话吗?我就不说了,老九还在做苦力呢,你也让他立次功好不好?”
南竹拨开他手,“你看看你们两个,我是那种人吗?下人的功劳有什么好抢的,这点破功劳,分享起来连塞牙缝都不够。功劳给我一个人就不一样了,我已经能进内院的门了,积功之下,说不定换上一身青衣,就能在内庭走动了,到时候打探什么也就方便了。”
另两人被他说的一愣一愣,感觉好像有点道理。
南竹抱着狗子转身就走,“那个,一个一个走,别跟太紧。”
庾庆:“别说是我这找到的。”
“放心,不会,我又不傻,你找到的,怎会是我抱去的?我肯定说草丛里找到的。”南竹回头给了句,人已到门口,轻轻开了院门,伸头往外探了探,确认没人后,迅速溜了出去。
庾庆默了一阵,忽道:“话虽有理,但我为什么感觉自己被他给骗了?”
“不奇怪。”牧傲铁扔下一句似有所指的话,也大步离开了。
庾庆转身去屋檐下拿了打扫工具,开门而出,扛着扫把巡视自己的打扫地段。
还真没什么脏的,也就扫了几片树叶,然后随同剩饭剩菜一起倒到了指定倒垃圾的地方。
回来稍作洗漱,又去了饭堂。
早上是稀的,搭两个窝头。
还有一钳子不知什么做的咸菜,听旁桌的说,是内宅的主人们不吃的什么瓜的皮腌制的。
这些个,似乎不是同一个厨子做的,庾庆还勉强能吃下去。
饭堂内议论最多的话题,还是那位即将归来的金榜题名的五少爷。
“冯管事说了,大爷已经让人给咱们西杂院送来了一头猪和一头羊,今个儿就要宰了犒劳大家。”
“不止呢,大爷还让这边报了人头过去,只要五少爷一回来,就按人头发喜钱,每人一百文!”
“哇,和五少爷金榜题名那次一样啊!”
“那是,闻氏有史以来第十七个进士出在了大房,蒙圣恩衣锦还乡,大房那边脸上有光。”
“闻氏十七个进士,有进过一甲的吗?”
说出这话的是南竹。
庾庆闻声看去,发现论打探消息之类的,还是南竹更合适,只要有机会就趁机打听,牧傲铁则像块木头疙瘩,不怎么说话,知道怎么做也不会开口那种。
现场安静了一会儿,随后有人开始帮闻氏说话。
“一甲才几个人?就状元、榜眼、探花三个!想考中一甲,已不仅仅是学问,还要有运气。”
“是啊,能进京赶考的已经是各州拔尖的才子,五少爷最后能在数以万计的精锐英才中名列前三十五名,那已经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一片嘈杂声中,庾庆坐在角落里静悄悄,脑海中不知为何想到了荒唐半生的明先生,想到了明先生貌似癫狂奋笔疾书的样子,不知道明先生如今过的怎么样了。
那位明先生在大考中的表现,对他来说,至今依然是个谜,至今依然想不通,指点出了好些个进士,精神萎靡不振的状态下随便写写就能答出四科满分的人,竟然会连考那么多次都考不中,简直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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