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庆被踢的没脾气,也跟着溜了进去,关门前还向外东张西望一番。
小师叔道:“回自己家就别跟做贼似的,那三个家伙在练功,没空理你。”
庾庆这才放心关门。
两人面对上了,小师叔又道:“不是让你辞官后先别回来吗?你这要是被人给盯上了,岂不是要给玲珑观惹麻烦?门规你不知道吗?外面再怎么风大浪大,也别把麻烦带回家。”
说到这个,庾庆有点火大,坐了茶几另一边,“师叔,你还好意思说,我听了你的辞官,差点没把我给坑死……”叽里呱啦把自己被围捕的事情给说了遍。
小师叔呵呵,“我又没逼你,你有种别辞,写诗作赋去。”
“……”庾庆撇了撇嘴,算了,不提这茬了,话锋一转,“阿士衡呢?”
小师叔:“走了。”
庾庆一惊,“回九坡村了?”
如何能不怕,阿士衡一旦回了九坡村,一旦被外人认出京城的‘阿士衡’是假的,那还得了?
“没你那么傻。他走了,你辞官的消息传回来后,确定你没事了,他就走了,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你身份的事也大可放心,他让我转告你,从今以后你就是真正的‘阿士衡’,大可以放心用这个身份在外行走,他会换身份。”
“这…考上会元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你跟他说清楚了没有?”
“说了,他说既然是意外,就不怨你,说已经是把你给连累了。特意让我告诉你,说没事,说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他反而解脱了。”
“解脱?”
“嗯,说从小被父亲用棍棒逼着走那条路,其实早就心生烦腻,奈何在父亲生前答应过。如今事出突然,注定如此,他说自己正好解脱了。”
“会不会只是为了安慰我们?”
“我之前也这样认为,他似乎也看出来了,后来吐露了点心扉,我想他大概是真的解脱了。”
“怎讲?”
“在他看来,这个朝廷已经没救了,这个朝廷不值得他为之效力。他认为忠于这样的皇帝没任何意义,只要这样的皇帝还在,这样的朝廷还在,就算铲除了司南府也没用。他说自己母亲的死,哥哥、姐姐的死,就算不是皇帝亲手杀的,皇帝也难辞其咎,他认为自己父亲对皇帝的忠诚过于迂腐。他说,那种愚忠他做不到!”
庾庆沉默了。
小师叔也不说话,挑拨灯芯,容他慢慢去消化。
好一会儿后,庾庆才又问道:“他的胳膊怎么样了?”
“我回来后给他检查了一下,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等我回来有些晚了,他手肘的碎骨以异常的方式生长,想要治好,又要重新打碎。我是没能力治的,但是修行界有这方面的高手,找到了合适的人,应该还可以恢复。我本说给他想办法,但他了解了自己的伤势后,拒绝了,说他自己会处理。”
“他自己能怎么处理?”
“他应该有自己的办法。”
“他去哪了?”
“不知道,他不肯告诉我要去哪,也不肯告诉我今后要干什么。不过我们似乎也没必要太担心,那小子是聪明人,应该有自己的打算。给他送了封信去县城,后来出山的路口就来了辆马车把他给接走了,事情就这样,他就这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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