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烟叶的动作很慢。
李无疆却始终盯着她那只稍稍抬起的左足，动也不动。
终于，三爷点燃了烟袋。
一口白白的烟雾，从三爷嘴里冒出来时，他的声音好像从河底传来：“南北朝时期的南朝，有个大儒名为任昉。”
任昉著有《述异记》。
这本书记载了很多鬼怪的故事。
其中有一段，是这样记载的。
“南海小虞山中有鬼母，能产天、地、鬼。一产十鬼，朝产之，暮食之，今苍梧有鬼姑神是也。虎头龙足，蟒目蛟眉。”
鬼母的传说！
去年李无疆从云积寺回来后，就在网上搜索了鬼母的传说。
这个鬼母最大的特点，就是能生，一次能生十个！
可她早晨刚把孩子生下来，晚上就把他们当点心吃了。
传说中的事，当然不可信。
尤其这种和鬼神有关的。
可本着“无风不起浪”的原则，古人在杜撰出某个传说时，肯定会有所依据；然后，再根据好多人的“艺术发挥”，流传多年后完全神话；甚至被某些书籍所收录。
现实的南海中，有没有这个小虞山？
也许有吧？
传说中的蓬莱等三仙山，在现实中也都有，但却没有所谓的神仙罢了。
可无论怎么说，所有和“鬼母”有关的书籍，都记载着她来自南海小虞山。
“我们李家村的祠堂内，那些保存下来的古籍中，一本书内，也记载了小虞山的传说。”
三爷看着李无疆：“别人对这类的古籍，是不感兴趣的。不过，却很对我的胃口。那本书上说，小虞山内上不但有鬼母，还有个男人，被称之为虞山君。”
李家村流传下来的古籍上，记载虞山君相貌英俊，玉树临风，绝对的顶级美男。
因他酷爱穿白袍，因此又被称为白袍虞山。
白袍虞山父母是谁，有没有兄弟姐妹，总计有几个女人等等，书上没有说。
书上只说，他最宠爱的一个女人，就是被很多人提起后，都会心神颤栗的鬼母。
“其实鬼母很漂亮，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三爷盯着李无疆，轻声说：“花容月貌，细腰长腿胸又大。尤其一双脚，更是能媚惑众生。因此，她又被称为足美人。她也是虞山君，最爱的女人。”
李无疆的左脚，五根脚趾微微蜷缩了下，好像蚕宝宝在蠕动。
“书上记载，传言他们本来深居小虞山，从来不和内陆来往的。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虞山君厌倦了枯燥的海岛生活，就和他的足美人来到了内陆。”
虞山君俩人来到内陆后，化成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他们本想，在内陆过一段安静的凡人生活，并没有打算兴风作浪。
可是足美人太美。
哪怕她后来身怀六甲，依旧被人垂涎，打搅。
刚开始时，虞山君还学着凡人间的社交礼仪，用讲道理的方式，希望他们不要来打搅夫妻俩。
有一天——
一心想加入本地文化圈，却始终被排斥的虞山君，终于被几个书生邀请，去参加某个诗友会；他欣喜不已，兴冲冲的去了。
喝了个酩酊大醉。
等他酒醒回家后，却发现他的足美人，被那些垂涎她的坏人，已经糟蹋的奄奄一息了。
虞山君这才知道，那些读书人邀请他参加诗友会，并把他灌醉，其实就是要调开他，给那些坏人霸凌他的女人，创造机会。
足美人死在了他的怀中。
可她刚咽气不久，却把孩子生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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