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的好像风吹过西北戈壁的干裂大地。
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冀州军全都急红了眼,羽箭不间断的往城门洞里放,地上的尸体压住了一层白羽,又铺上了一层新的白羽,尸体再压住,再铺一层。
看到豫州军稍稍有些退缩,柳戈立刻喊道:“盾牌往前压,枪阵上去!”
这是专门为了阻挡虎豹骑而集中起来的盾阵和枪阵,此时发挥了最大的威力却不是对付虎豹骑。
黑压压的人群往城门口挤压,而城门外一样是黑压压的人群往里边挤压。
中间这一部分豫州军士兵成了牺牲品,他们被顶在那,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人一层一层的死。
盾阵往前挤,盾阵后边的枪兵已经杀红了眼睛,哪里还管刺的是谁,只是不停的往前猛戳。
那密密麻麻的枪杆刺出收回刺出收回,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动作,也就不停的收割生命。
豫州军兵力更多,如果他们能够集中力量攻击城门的话,可能会更有优势,可是他们并不能集中力量,因为青州军也想把他们挤走。
城内在厮杀,城外也在厮杀。
这片战场,就变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绞肉机。
这场面已经足够乱了。
却没有想到还能更乱。
青州军在猛攻豫州军的侧翼,罗耿的幽州军到了,由重骑开路,猛攻青州军的后队。
夹层,一层又一层。
然而罗耿还不是最后一层。
就在刘里和崔燕来在城外杀红了眼睛的时候,北边传来一阵阵的号角声。
燕山营到了。
这个夜晚,注定了要留下史书上。
从燕山营到冀州,原本要走十几天的路,燕山营只用了九天时间就赶到了。
没做任何休整,燕山营立刻就朝着战场的官军发起猛攻,黑夜之中也看不出那是谁的队伍,也不管是谁的队伍,打就是了。
看不出是谁的队伍,但看得出冀州城的东门已经被攻破,谁都想攻进去。
一夜厮杀,天亮还在厮杀。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却照不到东城外的土地,因为每一寸土地都被尸体挡住了。
尸横遍野。
被两面夹击的豫州军最是无奈,原本若只挡青州军也还好些,因为青州军也是夹层中的队伍,后边还有幽州军在猛攻。
可是燕山营这一来,豫州军变成了夹层之中的夹层,被三面打,一侧的青州军在拼命,这边的燕山营在拼命,更为拼命的则是冀州军。
也许谁都没有想到,就算是想到了也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就在冀州城东门发生了。
把豫州军和冀州军隔开的,是两军士兵的尸体,死的人太多了,多到居然堵住了城门洞!
这种场面,谁能想象的出来?
地宫。
李叱早就已经醒了,虽然挨了揍,但足足睡了半天一夜之后,他精神恢复了不少,眼睛里的血红也已经退了下去。
正如唐匹敌所说,他想救虞朝宗,所以他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去思考这一战,究竟会有多少变故,这种感觉,大局观不够的人完全想象不出来。
他就好像化身为巨人,或是灵魂飘上了虚空,在这一场大战还没有展开之前,他就在俯瞰这一场大战。
他一次一次的暂停下来,然后把这庞大的战场某一个地方放大,看一看是否有漏洞可以利用。
一次一次的暂停,一次一次的放大,迎来的是一次一次的失望。
血气上涌,也就变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别人是在战争发生之后看战争,李叱却在战争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城外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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