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木桶在被放上抛石车之前,都用锯子锯开一个豁口,确保砸落在水面上的时候木桶会碎开。
随着卓青鳞一声令下,所有的抛石车几乎同时把木桶抛射了出去。
河面上,淤积拥堵在这的天命军士兵纷纷抬起头,看着一个一个黑色的东西从远处飞过来。
啪的一声,第一个木桶砸在水面上随即裂开,火油开始在水面之上流动。
有的木桶在浮桥上砸碎,有的在敌人的战船上摔破,这时候,宁军箭阵的第二轮火箭放了出去。
只片刻,河面上的火就燃烧起来,拥堵在河道上的天命军士兵们吓得纷纷跳进水里。
有的人水性好,踩水漂浮,水性不好的寻找碎木抱着,而倒霉的则很快就被淹死。
河面上冒起来浓烈的黑烟,那些仓皇躲避的天命军士兵,甚至看不清楚对岸宁军的阵列了。
南岸。
看到这一幕的裴芳伦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这是年青一代和老一代领兵之人的对决,谁胜谁负看起来只是这一场战争的结果,但往更深层次去思考,就会让人想到,这是老时代和新时代的冲突。
如此浓烈的火焰和黑烟之下,天命军已经不可能再往前推进,只能后撤。
他们损失惨重之下搭建起来的浮桥也在燃烧,船只的碎片在河面上漂浮着。
如果不造成河道上的拥堵,那么这一招火攻就不会起到多大作用,因为火油和衣服布匹,会被水流冲走。
浓烟终究散去,此时已经天色昏暗,夕阳下,河道上的余火像是在和那暗红色的太阳遥相呼应。
第一天,天命军的攻势被压了回去,他们没能按照计划登上北岸。
然而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夏侯琢重创了天命军的士气。
那些原本觉得可以一战就一雪前耻的天命军士兵,再次受挫,他们的锐意会大打折扣。
夏侯琢看向手下人:“分成三队轮流值夜,今天晚上敌人可能会有动作,不定时的要用火箭往河面上放,也要用重弩,确保能及时发现敌情。”
手下人应了,分成三队去准备。
夏侯琢回头看向不远处,李叱坐在岸边的沙地上,正在把木头架起来准备烤一些干粮吃。
夏侯琢回到李叱身边,坐下来后说道:“夸我。”
李叱:“你可是做兄长的,让弟弟夸你,过分不?”
夏侯琢道:“弟弟是做大王的,不夸兄长,过分不?”
李叱笑起来,点上火,穿了一个馒头在火上烤:“刚才你在岸边指挥作战的时候,让我想到了很多。”
夏侯琢坐直了身子:“这是要开始夸了吗?”
李叱道:“我想到了......你们都这么厉害,我越来越像是一个闲人,而你们打赢了之后,我还得按你们的要求变着花样的夸你们,夸不好还要被嫌弃,我这样做大王......”
他看向夏侯琢:“是不是有些过分的爽了。”
夏侯琢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不久后,李叱把烤好的馒头递给夏侯琢:“所以夸人这种事,我得省着来。”
夏侯琢:“那你什么不省着?你抠门的样子,真丑。”
李叱道:“要不这样,我去想想办法给你说个媒,你也老大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