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多年前开始,凉州军就必须自给自足,早就已经没有来自朝廷的补给。
这也就制约了凉州军的发展,规模一直只能保持那么大,再大,不管是财力物力还是人力,都无法支撑。
所以要想维持西凉的安稳,靠能打不行,还得靠那些小国互相之间的矛盾。
城墙上,将军赫连莲看着道路上俯身行礼的人,笑了笑说道:“大将军,现在每年为了庆贺大将军寿辰的人越来越多。”
他往下指了指:“现在还有二十几天,进城的人数已经开始多了起来,各国的使臣也不甘落后,来的也是一年比一年早。”
手扶着城墙看着城下,大将军澹台器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朝着城下的人挥手致意。
“赫连。”
澹台器问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尊敬我?”
赫连莲回答:“因为大将军严肃公正,因为大将军让他们感到了安全,也感到害怕。”
“你错了啊。”
澹台器道:“他们尊敬的不是我澹台器,尊敬的是凉州军兵威。”
赫连莲一怔。
澹台器语气很平淡的继续说话,可是每一个字似乎都显得那么沉重。
“你知道一支军队的强大意味着什么吗?你看看城下的这些人,尤其是那些西域人,他们在恭恭敬敬的给我行礼,在遵守着我制定的规矩。”
“可是如果我们凉州军不能打,或者这里根本就没有一支队伍在,他们还会这样规矩吗?他们早就已经把这里的中原人杀光了。”
“赫连啊......”
澹台器叹道:“我们要一支强大的无敌的军队,不只是为了想打谁的时候就能打谁,更重要的是为了谁也不敢随便来打我们。”
“古圣有言说,人可礼教,你待他以礼,他会还之以礼,这话对也不对。”
“如果国有利器,你待他有礼没礼,他都待你有礼,你若国贫家弱,他会待你有礼?尤其是你家里田地肥沃物产丰饶,他们会客客气气的来和你买?”
澹台器的手在城墙上用力的拍了拍。
“现在,除了凉州之外,西疆各地都被西域人欺压侮辱,我们这还好,只是因为我们能打......我们能打不是一心一下为了打,能打的最大作用,是让人知道必须按照规矩来,不按照规矩来就要挨打。”
赫连莲垂首:“大将军的话,属下谨记于心。”
澹台器缓缓吐出一口气后问道:“还是没有境儿的消息吗?”
赫连莲点头:“昨天大将军才问过,今天还没有人返回,不过距离大将军的寿辰越来越近,料来少将军也一定会赶回来。”
澹台器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可是眼睛里的那种期待和害怕却越来越清晰。
他期待着儿子尽快回来,害怕的是,这个生日儿子没有在他身边。
当一位父亲眼神里有了这样复杂的东西,其实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老了。
“之前派出去的斥候曾经探查到,少将军似乎和一些朋友在塞北那边,与塞北一伙实力强大的马贼激战过,打赢了,然后少将军就随那些朋友离去。”
赫连莲道:“只是后来的消息,还没有查到。”
澹台器道:“他那样心高气傲的性子,能认识一些朋友,可见这些朋友能让他信服,这是
好事,他太自以为是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在城下等待进城的队伍里,其实就有一支来自西域的祝寿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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