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眯着眼睛问道:“老张真人为什么会知道我要来问为什么?”
老张真人道:“天道可窥不可说,不可说啊。”
小张真人道:“他偷听到了。”
老张真人抬起手在小张真人的脑壳上敲了一下:“就你多嘴!”
老张真人看向李叱讪讪的笑了笑:“着实不是故意听到的,只是恰好路过的时候,听了那么一二句。”
小张真人:“师父你说过,道家的人说谎会有天谴的。”
老张真人:“就听了那么一二十句......”
李叱叹道:“想我这般大好年华,却因为......唉!”
小张真人道:“忽然想起来有一个四个字的成语,好像倒是很贴切,但是我不能说,说了就显得我太猥琐,不......是超级猥琐。”
李叱道:“那你就不要说了。”
他当然猜到了小张真人要说的那四个字的成语是什么,事实上,这四个字的成语,在大概一年多以前,夏侯琢就已经对他说过了。
当时李叱就表示了抗议,但夏侯琢用眼神告诉他你的抗议无效。
路程实在是有些远,这一路好在没有什么心事压着,所以每个人看起来都很轻松惬意。
正是最美的季节,走过的这一路上,便见过了最美的风光。
到了南平江之后改走水路,如此一来就显得快了许多,在水路上漂了足足一个月之后,又在南平江北岸登陆,朝着冀州方向继续前行。
与此同时,云隐山。
净崖先生李善功坐在高坡上,看着曹猎手脚麻利的喂猪,他满脸的艳羡。
他,居然因为别人能顺利的喂猪,而满脸的艳羡!
这样的画面就算说出去,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人会相信,一位如此有大才的学者,居然最伤心的是自己不配养猪。
而李先生则站在高处,如往常一样习惯了的在发呆。
曹猎到了云隐山这段时间以来,发现李先生总是会有很长时间在发呆,而绝大部分时候,他发呆都是站在高处看着远方。
曹猎感觉李先生应该是想把目光穿透什么,可是他面前的空旷,什么都没有,恰好是穿不透的东西。
“先生为什么总是那么忧郁?”
曹猎把李善功招手叫过来后问了一句。
李善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先生总说自己应该不容于世才对,我记得有一次在喝多了酒之后,先生写下了一段话,到现在我也不能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可是我理解了他的孤独。
“是什么?”
曹猎问。
李善功道:“前边的不太记得了,就记得最后一句......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没有。”
曹猎想了想,好像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高深莫测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深远的意境。
也许是因为前边的被李善功给忘了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当时喝多了酒所以显得有些悲凉的缘故。
“也许先生以前的家距离大海太远了,所以期望着有那样一所房子。”
李善功看向高处的李先生,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他有他的过去,他有他的生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都只能成为他的怀念。”
曹猎仔细想了想这些话,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因为太年轻了,所以才不理解。
于是他也抬头看向高处的李先生,越看,忽然间就懂了李善功说的那种孤独。
不容于世的孤独。
李先生站在高处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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