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
一群人全都跪了下来。
布勒格狄摇头道:“不用这样......敕勒族的男人们,应该在危难的时候挺直了身子,扛住落下来的天空......”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去吧,按照我的安排去办。”
北山关。
余九龄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坐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黑武人大营。
这两天来,黑武人的军队四散而出,不知道分派去了什么地方,但是一直都在进进出出。
李叱推测,业夫烈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应该是分派人马去劫掠四周的黑武部族了。
那些大大小小的部族,这次就要惨遭洗劫,为了这百万大军不会被活活饿死,业夫烈就算是把四周所有部族都屠杀掉也在所不惜。
“当家的。”
余九龄问:“那些造反的奴隶,能逃走吗?”
坐在旁边的李叱沉默了一会儿,摇头:“不能。”
余九龄先是噢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道:“那怪可惜了......”
夏侯琢道:“敕勒人在黑武地位极为低下,他们生活的地方是黑武人的养马场,那里有重兵把守,所以除非有奇迹,不然的话,这支造反的队伍就算杀回去了,也不可能把族人都救出来。”
余九龄道:“敕勒人,就是当初的蒙帝国吧。”
夏侯琢点了点头。
余九龄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此时想了些什么。
良久之后,余九龄看向李叱:“敕勒人也知道他们回去,肯定没地方逃,会不会来我们这里求援?”
李叱点了点头:“会。”
余九龄又不说话了。
又是良久之后,夏侯琢好奇的问:“九妹,你在那想什么呢?”
余九龄道:“嘘......我在想办法通灵呢,我想问问咱们的老祖宗们,如果敕勒人真的来求援了,老祖宗们会不会答应。”
夏侯琢问:“老祖宗们怎么说的?”
余九龄道:“老祖宗们没搭理我,估计忙着呢,这会正午后的,老祖宗们该睡的睡,该打牌的打牌,哪有空搭理我。”
夏侯琢笑。
余九龄缓缓吐出一口气:“可我想着,老祖宗们应该不会答应吧,毕竟每一个姓氏上都流着血。”
夏侯琢不笑了,他没有想到余九龄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啊,没资格替老祖宗原谅任何人,来体现自己的品德有多高尚。”
余九龄再次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可是老祖宗们又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唉......真难。”
夏侯琢笑道:“他们和黑武人不一样,不原谅黑武人不是一辈子的事,而是永生永世的事,可是后来大楚的名将,也没少打到草原上去,大将军徐驱虏一个人,就能镇住百万魂。”
余九龄看向李叱。
却发现李叱在笑。
余九龄问:“当家的你笑什么?”
李叱道:“我刚才也通灵了,看到有个老祖宗打牌,糊了把十三幺,另外几位老祖宗正掏兜呢。”
余九龄:“......”
李叱拍了拍余九龄的肩膀:“现在发现了吗,想的越多的人,越没有快乐。”
余九龄道:“所以得有那么一小批想的多不快乐的人在,剩下的绝大部分人才能想的少且快乐着。”
他问:“我这句话,是不是立刻就把我的格调拔高了?”
李叱哈哈大笑:“高,一座山那么高。”
余九龄:“什么山?”
李叱抬头看向远处依稀可见的山影:“未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