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越州军的人多数都是直性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被武亲王这一提醒,立刻就冲动起来。
这才有了越州军的人闯入梁州军的营地的事,而越州军那些人,还以为自己是得陛下和武亲王照顾,他们什么都不怕。
武亲王叹道:“因为你们皆有大功,陛下本来是要厚赏你们,可是越州军那些人跑到陛下面前去闹。”
蒋启海道:“他们怎么敢如此放肆!”
武亲王叹道:“陛下许诺了要善待他们,这些人草寇出身,生性粗鄙野蛮,哪里懂得什么规矩。”
“他们闹,陛下只好也给了他们与你们一样的封赏,本以为他们会就此安生下来,谁想到,他们居然还不满意。”
“说他们若是分不得更多粮草辎重,就要出城回越州去,陛下没有直接答应他们,只说待筹得粮草,便会分派给他们多一些......”
武亲王看向蒋启海道:“他们甚至放肆到要求顶替禁军守卫宫城,这难道不是对陛下的威胁?就是因为他们知道陛下不愿意看到内乱的事,陛下容忍,他们便得寸进尺,之前我去宴请,也是陛下无奈之举。”
蒋启海怒道:“可是王爷,若再如此放任这些人,他们岂不是更加得寸进尺?!”
武亲王叹道:“话是这样说,道理也是这个道理,可是陛下担心一旦内乱,刚刚才过两天安稳日子的百姓和士兵们,又要遭受战乱之苦,必会生灵涂炭,所以......”
他摇了摇头:“陛下太难了。”
这些话说完后,梁州军这些将领们,一个个气的脸都发白。
拥护陛下重登帝位的可是他们梁州军,死了那么多人攻打世元宫也是他们梁州军。
现在越州军什么都没做,反而想要骑到他们头上去,这如何能忍?
本来他们大多数都是府兵出身,瞧不起那些草寇,此时心里的怒意,哪里还抑制得住。
武亲王道:“你我皆为陛下之臣,若能为陛下分忧自然最好,若不能,那就不要再为陛下增加烦恼,所以我这次偷偷的请诸位来,也是想劝劝诸位,暂时息事宁人......”
蒋启海道:“王爷!这些人留着必是祸端,若再不除掉的话,早晚起内乱的就是他们。”
众人纷纷附和。
武亲王道:“可陛下担心......”
蒋启海道:“我等先把事情做了,陛下也不会怪罪我们。”
武亲王道:“越州军有二十万之众,此事若计较不妥,可能会出大乱子。”
蒋启海道:“明日上朝,王爷可让禁军不检查我等,我等携带兵刃上殿,就在大殿之上,将这些欺辱陛下的贼人宰了。”
武亲王摇头道:“若如此,陛下怕是会背负骂名。”
蒋启海怔了怔,仔细思考片刻后说道:“那不如这样,明日王爷就带那些人来我们军中索要粮草,只要那些人进了大营,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此事不在世元宫中,不会影响陛下声誉。”
他看向武亲王:“只是王爷你......”
武亲王起身抱拳道:“为陛下铲除谋逆之贼,我就算背负些骂名又算的什么,你们若真敢做,那我就陪你们一起!”
众人全都起身抱拳:“愿为陛下杀贼!”
众人全都起身抱拳:“愿为陛下杀贼!”
这事武亲王安排妥当之后就又赶回了城内,先去了一趟世元宫,在宫中停留了大概能有一个多时辰。
他出城的时候是乔装打扮,回城后就悄悄到府里换了衣服,乘坐象征身份的马车进宫,前边出城是不想让人看到,后边进宫就是要让人看到。
从世元宫出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发暗,武亲王进了马车的时候,总算是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陛下的忧心,便是他作为臣子务必要尽快解决的事。
原本这城中局面就是波涛暗涌,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隐患无穷。
如果不把越州军和梁州军的事解决掉,难保有一天,这些今日才称臣的人,明日就又举起反旗。
尤其是越州军的人,那些可都是李兄虎的老部下,从一开始就是反贼。
如果此时城中出现内乱,不管是梁州军反了还是越州军反了,危害比杨玄机围攻大兴城还要大的多,大无数倍。
马车上,武亲王闭着眼睛休息,把自己的想好的计策又仔仔细细的推敲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疏漏,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回王府的半路上,武亲王吩咐手下人去把越州军的那些将军们都请到王府里来,要尽快。
所以等武亲王回到王府之后没多久,越州军的那些将领们就陆续到来。
大贼翟礼被杀之后,一开始越州军的人当然是人心惶惶,他们又不是真的傻,难道还能就完全信了杨玄机的话?
他们确实是草寇出身没读过什么书,不明白那么多事理,可这不代表他们傻。
这是人本能的思维,不需要谁去教导才能学会。
当娘的人要出门,孩子非要跟着,娘不想带着,说娘是去地里干活,一会儿就回来,你觉得孩子小就好骗,孩子真的就信了你?
正如梁州军的人,难道是因为读了书,才明白杨玄机是骗了他们?
不是,他们只是做出了选择。
当你明知道自己的老大被人干掉了,如果你不听话下一个被-干掉的就是你,而这个老大你其实也不怎么敬畏,你就必须要面临这个选择。
一是装傻,二是去拼命。
再往人心更阴暗一些的地方去揣测,就算他们对翟礼颇为敬重,他们也是要面临这两个选择的。
大家都假装信了杨玄机的话,也要时不时的表现出来我们老大怎么还没回来的期盼。
这些人中,自然也会有人被推举出来成为新的老大,只不过不敢在明面上承认。
这个人叫廖山,算不得翟礼亲信,毕竟翟礼的亲信都已经被武亲王设计宰了。
正因为他和翟礼关系并不亲近,所以杨玄机才会选了他暂代越州军大将军职权。
到了武亲王府之后,廖山带着他的人在客厅里闲聊,等着武亲王出来。
其中一个越州军将军,名为李勇,压低声音问廖山道:“王爷召集我们前来,会不会是因为昨日我们闯了梁州军大营的事。”
廖山笑道:“如果王爷是因为这件事找我们,那可是好事。”
众人全都笑起来,毕竟他们可是按照王爷安排去招惹那些梁州军的。
说梁州军那些正规府兵出身的人看不起他们,难道他们就看得起那些人了?
一群是府兵将军,原梁州节度使帐下的精锐,一群是从一开始就反朝廷的叛军,从根骨里,就互相看不上对方。
不一样的是,梁州军的人看越州军的人是鄙视,越州军的人看梁州军的人是仇视。
廖山道:“事情是昨天的,王爷今天过了一整天都没有理会我们,而是刚刚从世元宫回来就召我们来,显然是陛下有什么吩咐,我们等着就是了。”
一群人附和着,倒也美滋滋。
武亲王换了一身衣服,洗了把脸,让自己精神一些,这才来到客厅。
他一进门,越州军的这些将领们全都起身,俯身见礼。
“都坐着吧,不用那么多规矩,你们都是生性豪爽之人,直来直往,我本就喜欢你们这样的性格,可别学了那一身迂腐气。”
武亲王笑着落座,手往下压了压,于是越州军的将领们全都坐了下来。
“王爷,这么急把我们找来,可是有事?”
廖山问了一句,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了。
武亲王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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