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呆了半晌转过目光来惊诧,“小南?也是,我们身边一干人,又有几个逃得了虚与委蛇。”
无忧略略含思,终而道,“大兄长已经帮我们想了一个办法。”
三姑娘突然自虚弱中牵出精神来,“如何的办法?再者,又怎会是大兄长想出的。”
无忧轻轻述来事情的本末,“本来,就等着她做出一件专心事,再籍着那个吓她一吓。看来是要籍着姐姐这桩事了。至于大兄长,不过是两相利用。”
三姑娘抬眼看向无忧,再继续打起了一点精神,“她们总是这般,我们也该做点什么了,从前是姐姐不对,只想当蜗牛,从不曾助到妹妹。可是大兄长又需要无忧的什么。难道是入宫之事,他明面上选的是六姑娘,其实选中的是你么。”
说到这一层,三姑娘脸色变了变,深看着无忧,似乎是痰气上涌,一下子又咳了起来。力气却不够,拄着床沿猛咳起来。
听到无忧又要向外面叫人,连忙摇手示意不必。好半天才渐渐自缓下来。
无忧目光早就有些****,不过是一直强忍着。借转身取手的空当,略略展了展眼睛。转回来时已经如前平静,“姐姐身子不好,只做擅长的事就好。而现在只要养好身子才是。”指尖晨映上釉瓷玄明。再用力握一下杯面,递过三姐姐手里,让她就着自己的手,饮上几口也压压那咳嗽。
三姑娘饮了两口,才慢慢平复下来。
无忧将她扶到软枕上靠好,“自娘亲被关进庵堂,弟弟又远走他乡,外祖一家做了冤魂,我这一身过得如何,早就没了所谓。”
见无忧如此说,三姑娘硬撑着要起来,被无忧按住,“姐姐身上好了,才是头等大事。姐姐能劝的是真心,可这世上只有假意,与其自我措磨还不如出去与人搏搏,便是输了也不枉这一遭人世。可大太太口中、现成的那位公子的消息,三姐姐要怎么办。”
三姑娘独自沉吟了好半晌,“那话里的意思,不过是要引我去见。任她手段通天,我便也只求这一面之缘。”
“姐姐还是莫去。”
“但且避过,就可保无虞么,三年之后,会有多少事情发生。这些事教无忧跟着殚精竭虑,我这个做姐姐的好生过意不去。”
“姐姐且别这么说才是,有姐姐这个依靠不知道有多踏实。我之所愿,是姐姐好好的。”
出来时天上下起了雪,夜色比往日里暗上了一重,天边却有朦朦的红云,看起来格外诡异。
蝶儿给姑娘撑给画荷油纸伞,近耳道,“姑娘从前与三姑娘亲厚,别人是不知的,可现在被大太太撞了个正着,会猜到几分的。”
无忧伸手接了一瓣飘雪,“从前那般,是不欲给三姐姐添麻烦。现在看那人、生生的失了自重,连疯狂乱咬也担得起了,倒也不需我有何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