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子妃的身份来看无忧的宛如,让这里的婢子好一番忙活。又是洒扫,又是迎接,只有无忧以伤之名,好好的躺在榻上。
等跟在宛如身后的那些婢子全部退出去之后,她脸上的那个笑意,慢慢的坠落下去,眉头也一分一分的拧紧,那般变化与现在无忧面对的形势很是搭配。
“女差这一次的受伤,是有意为之,还是陷入了他们的圈套?”她的郑重,让无忧有些小心酸。现在,宛如口中说的这个他们,连无忧自己也不确定他们的数量,以及真正所指的人。因为看起来,善修世子也参与其中了。虽然按照,鸣棋的说法,善修只是为了忠臣免遭毒害,但对本以风雨飘摇的无忧来说,任何人任何轻微在她身上借力的做法,都可能不以本心为目的的制她于死地。
无忧的犹豫让宛如想到了什么。现在这个所在,会隔墙有耳。无忧也在想着自己不可能离开这里与宛如走到僻静处,无所顾忌的对话,那么,有些话,就要极其婉转的说给婉如听。婉如那么聪明,应该能够猜想得到。
“总有一些人对我们王府觊觎窥测,这次倒是让女差受难了。不过也算是立了头功,让母亲免于灾祸。”宛如提到大公主时那个母亲二字,语声极度温柔,但整体的声音却大得很,摆明了是说给那个隔墙有耳听的。然后她边说边起身,从无忧的床头走过,走到门口,在外面的廊檐下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一个抱着用油布包裹住七弦琴的婢子走进屋子向无忧行礼。
无忧将目光从那婢子手上的琴,移到了宛如的脸上。
她依旧温柔的笑,“我知道病中是最寂寞的,何况,女差此时的伤口还会带着疼呢!得世子新谱的曲子,我倒要弹给你试听呢!”然后她貌似故意压低了音量,仍然不是什么轻柔耳语,那是足以穿墙而过的声音,“其实这个就连得世子本人还没有听到呢,女差可是第一个。”
话题果然已经转变的无关痛痒,但无忧已经收到了宛如目光中特别示意。
乐音初起之时,无忧差点被那激昂雄壮的乐声逗得直接笑出来,夹杂在这样乐声之中的对话,连她们彼此都要依靠口形来进行分辨,更不要说,那隔墙有耳还有一墙之隔,分散了音量。看来,宛如是早有准备而来。
无忧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对婉如隐瞒什么,“善修世子看不过去,大公主殿下要毒害忠良,所以,用徐老将军的孙女,上演了这么一出,将他自己出卖的良心苦肉计。收效是于氏一家老小,代价是善修世子本身与大公主的关系进一步交恶。”
宛如表情,依旧严肃,“善修世子要么就不做,要么出手就是让人无可挽回的办法。像这样,将战祸引到自己身上,也在所不惜救人,真是让人佩服。”她说这些话的表情,是个深深的若有所思。但无忧并没有在其中,看出惊奇,就像她原本就知道善修世子在其中存在也会做出如此惊人举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