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据听说,这位郡主极是和善,性格也极温柔,在太后的宫里,上到太后本人,下到小小的宫女内侍,都是一般无二的温柔以待。”管事有点庆幸,之前他是听说过这位郡主的。而且对她的身世也有一定的了解。
“只有心怀痛恨的人才会这样。对不该讨好的人讨好。就是想将她最擅长的温柔用在刀刃上。”太子很是罕见的具有耐心,这种平时他异常缺乏的东西。
“殿下的意思是……”管事觉得现在他忽然有些跟不上太子的想法。
“一见到曲舒就谈毁灭的事情。比如毁灭现在的一切,重新开始。”太子开门见山首。
“也许,她会因为害怕我们的不良用意,而将老奴对她说的一切都告诉给太后。”管事的提防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如果曲舒是一个极度听话的小孩子的话,就一定会将这些话的意思,转告给太后来讨问主意。
“她恨太后。”太子给出的理由无比简单。
“但是太后将她养大的。”管事觉得即使太子并不认同,这些话不得不说。
“关于恩情这种东西,付出的人说的不算,受得恩惠的人,要将它想成是什么样子,总是自有他们的想法。而且多数都是极端又执拗的想法。这种情况,早已经在这座皇城中屡见不鲜。”
“老奴想着还要不要什么特殊的安排。或者是特殊的人。”
太子极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用,什么都不用。只要你能混进母后给太后送的礼物的队伍之中,进而溜去见曲舒就可以。”
“只是说出太子的痛恨?”管事还是不理解鸣棋的肯定到底何来。
“对,要足够恶毒。绝对不能释怀的那种恶毒,那样,她才会视我为同类。到了最后,共同演这出戏的话,也许还会是她先说出来。”太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愈发地胸有成竹,但是管事却一直想要提醒他家太子,这位小郡主才刚刚十五岁,对一切的见解也必然幼稚天真。
“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就不会再爱得好。但是却能恨得很好,他们往往还能一夕长大,理解你所不能理解的东西。已经失去了了最好的,所以也要让别人痛苦。放心吧,我从不迷信于我的好命,那样太容易马失前蹄,我的这些分析是必然存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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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形宫灯之下,面容恬静的女子,只是低头,看着写在宣纸之上的曲舒二字发呆。
她身边的矮胖宫女是一直随侍在她身边的忠仆。看着郡主一动不动的样子,几次皱眉,却又不敢贸然打扰。
主仆几人,这几年来,一直在等着有关于她家郡主的新消息,就这样在漫长的等待之中,似乎是来了一个,皇上亲赐的名字。
矮胖宫女,盘算了许久曲舒这二字的意味,总觉得是形同于苦尽甘来的意味。之前自家郡主一直深得太后喜欢,却总是步步行得谨慎,小小年纪便是别人的一句话,也要琢磨出几十种意味来,今时得了这个新名字,更是大眼瞪小眼地就这么看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