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吓傻了的近卫首领,慌乱的拉起已经垂下来,差不多要遮住他半个脸的铁盔,啊!啊的答应着!但在答应的同时,他心里却不抱任何的希望。甚至想不明白可汗为什么会说这些狼人马上会停止攻击。在他眼里,只看到这些狼人一波接着一波的冲上来,无论他们砍掉多少,又会有加倍的数量向涌向他们。然后倒下去的人很快变成他们的食物。再变成森然的白骨。一想到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是那样的结局。他觉得他说话的时候,一颗心都要从口腔里飞出来。
他随便指派了几个人跑出去。那时已经有天光,从遥远的大山后面冒出来。
那些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胡乱闯进茫茫的沙漠之中。有一些甚至胡乱的撞进了狼人的怀里。不过最后还有一小撮带回来了应该说是好消息的回报。就在他们后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洞,地理位置很好,易守难攻。可以暂时充当他们的隐藏地。
即使是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也不能给正在恐惧中的他们,带来任何一分真正的振悦,因为以他们的眼光来看,这些狼人不会舍得他们的猎物轻松逃掉。
“之前宁月阏氏的生塔无人破坏,所以可汗身边诸事顺利。偏偏出现了贼子扰了生塔的安宁,才会陷可汗于如此危险境地。”一直伏在地面上,瑟瑟缩缩的可汗近侍,连头也不敢抬的那么嘀咕着。从前他一直是可汗身边的红人,可汗一直喜欢他说话的声音,欣赏他扮女装唱的小曲儿。但今日里听他说说这些话的时候,却只觉得作呕,可汗于是吩咐那些近卫,抓起沙子来填充他的嘴。让他再不能发出声音来!
可汗到了现在算是真正的看出了汉人学士的聪慧。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八个字中的奥义非凡。不过最令他懊恼的,还不是那个嘴巴里被贴满了沙子,只会嗷嗷怪叫的讨厌近侍,他最该讨厌的人是他自己。这么盲目的来到漠北,竟然忽略了自己的年龄与体力。他早已经过了少年冲动的年龄。他为他自己感到可悲。也在祈求仅有的天意再次垂青于他,帮助他从这危境之中解脱出来。
然后就像是刚刚那个祈祷力量的降临。
团团围住他的近卫集体发出一声惊叹。也不知是在何时,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影出现在他们后方,就是那些细沙分成两种颜色的交界处。是对于狼人恐惧的太过集中,让他们忘了防守来自身后的危险,不过所幸,这个身影在足够靠近可汗的时候,已经屈伸下拜。
然后让人能从他凌厉的动作上判断出,他身上的血一定不是他自己的。
但是可汗透过他的身影在他身后搜寻了一下,是否有同伴一同前来之后,马上由刚刚的欣喜眼神退化成了一个失落眼神。他没有找到一个多余的人影,除了滚滚黄沙还是滚滚黄沙。
就算这人是自己人,他也是独自一人。在这群狼人面前,即使是最高明的智囊也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