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郡主所料,在这世上,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甚至包括我自己。”然后,无忧继续着她的告退。已经躬身退出去几步就要扭身径自离开。
倾染染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我说够了,已经够了。我现在只想将你送得远远的,并不会在意你去做什么,哪怕你到了那里,能够当上王母娘娘的,也与我无关。刚刚,你也看到了长女的骄傲,就是要顾全大局。”
“郡主大人当然不了解骄傲激昂与仇恨焚烧的差别,因为在郡主心中还以为骄傲会是人生的全部。可,以奴婢的身份来说,早就没有那样天真自在的选择。从仇恨铸成的那一日起,这过往的时间都在如同飞灰散去,我一刻也不能等,永远在选择最快捷的办法和最简单的办法。我要的只是这些。”无忧低下身行礼时腰间的玉佩撞出好听的声音,眼下的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音。
“如果我没有猜错,而你也愿意回答的话,你要勾引我弟弟的原因是为了龙指骨谷吧?”无忧,终于定下脚步,慢慢的转回身,“奴婢刚刚一直在等,在等郡主说到最现实的地方,说到最重要的地方。就算奴婢心如磐石,也总会有能打动的那些东西。可是忧心忡忡,在意太多男人的郡主,想到这个既实际又贴切的点上,真的是太慢了,奴婢还以为这一次没有机会和郡主合作了呢。”
倾染染被无忧现下的坦率,气的冷哼出来,“太多男人吗?也是,像你这种已经被仇恨吞噬的女人,除了仇恨本身还有什么能让你真心诚意的对待。鸣棋还那么傻的,只在乎着你。那是因为他完全不了解女人,女人的心太小了,如果看中了一件事,就会忽略另一件事,或者完全没有可能再装下别的事。而无忧的心中就是这样的,完全没有给他留下地方,能够充满的,只不过是仇恨而已。”
无忧的目光似乎是一直在欣赏着夜风的流动,足足用了半晌的时光才抬起,又耽搁了些时候,终于将视线定在某个事物上,再移向倾染染的目光,并没有因为她这句狠毒的评语而激发丝毫多余的感情,仍是从前那种淡淡的若即若离的存在,仿佛除了她心上在考虑的问题,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可有可无的浮云而已,“郡主主果然是个通透的人。可诸如此类的猜透,对奴隶来说太危险了。奴婢现在但感,不寒而栗。”
倾染染直接将她的双眸抿成一道犀利的闪电,“女差之前的那个不寒而栗,我是一分都没有看出来。更深的体会应该是这个,现在的女差就像是一个吃错了药,或者是幻想自己是个大人物的怪物。我们之间如何任性撕咬,如何犀利狠绝,不计代价也都只是我们的私事,就算是全都做错了,全都毁灭了,也不过是一死一伤。可父皇现在手中握着的那个龙指骨,这不是我们能打得了主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