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烟往椅背上一靠:“你别装出这么一副高冷厌恶的样子。霍景尧,我来的时候,你正好在睡梦中喊我的名字。亲耳听到的,你想赖都赖不掉。”
他皱着眉,似乎是恼恨子,却又无可奈何。
“你听错了。”想了想,霍景尧出声,“我喊的是云含影。”
“云含影和云亦烟,除了姓是一样的,字的读音都不同。我是耳背到什么程度,才会听岔?”
霍景尧却十分坚决:“你就是听岔了。”
“好吧,我只后悔,刚刚没有录下来。不然的话,录音一放……”
“说吧,”他不想再听下去,打断她的话,“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啊,就看看你。”
霍景尧的眼里燃起一丝丝的光,但很快又被灭掉:“看我?你最不想看到的人,不就是我吗?”
“话是这么说啦。”云亦烟挑眉,“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念及旧情,听说你病了,还是本着往日情分,来看看你。”
“小病而已。”
“你也很厉害啊,霍景尧,一个小小的感冒,能够反反复复,到了住院的地步。怎么,女人太多,肾虚了?”
他看了她一眼:“原来,你是过来幸灾乐祸的。”
“不是。”云亦烟正色道,“是真的来看你。也真的听到了,他们所说的,你在梦中喊我的名字。说实话,我心里挺爽的。”
霍景尧的脸色微微沉了沉。
一是因为朋友们的多嘴。
二来,他并不希望被云亦烟听到。
“霍景尧,我云亦烟就算是和你离了婚,在你的心底,在你的潜意识里,依然是你念念不忘的人。”她下巴一抬,神情语气里都是满满的骄傲,“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在你心里占据这样的位置。”
霍景尧还是沉默。
“你记住了,世人万千,再难遇我。”
他抬眼,望向她骄傲的眼神里:“这句话,我也同样送给你。云亦烟,世人万千,你也再难遇我。哪怕,你回过头去找聂铭,他也给不了,我给你的那种感觉。否则,当年,你早就和他结婚了,而不是一直拖着谈恋爱,迟迟不谈婚论嫁。”
“可我放下你了。”
“你没有。”霍景尧当即反驳,“放下了,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云亦烟问道:“我来,不是因为我心里有你。而是为了跟自己和解。”
“什么意思?”
“放不下你,才会不来看你。霍景尧,我就是因为放下你,所以可以坦坦荡荡的和你见面。还有,促成我来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做了一个噩梦。”
他淡淡问道:“什么噩梦?”
“梦见,我参加了你的葬礼。”云亦烟如实说道,“我不清楚为什么会做一个这样的梦。也许,是那天傅君临到村子里来,说的那一番话,记在了我的心里。”
霍景尧遮掩在白色被子下的手,早已经攥成了拳头。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葬礼……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