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久没联络了,所以就坐下来聊了聊近况,出来就遇见你了。”
听到这句话,容隽微微一怔,因为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解释。
可是她这样一解释,他想到当时的情形,顿时就更火大了。
更可气的是,温斯延居然是她现在负责的那个项目的大老板?
“那还真是挺惊喜的是不是?”
容隽语调凉凉地反问。
乔唯一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没有再说话,扭头看向了窗外。
司机察觉出两人之间氛围不对,安静地开着车子,一点声响都没弄出来。
两人各自沉默一阵,容隽才再度开口道:“把你手上这个项目交给同事去跟,你换个项目。”
乔唯一听了,缓缓回转头来看他,“你说什么?”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
容隽说,“我可以不干涉你的工作,但这是我的要求!”
乔唯一静静地跟他对视了片刻,才开口道:“抱歉,我做不到。”
容隽冷笑了一声,道:“跟温斯延合作就那么重要?”
“跟他合作的是我们公司。”
乔唯一说,“我是在跟他手底下的人合作,这个项目我跟了两个多月了,现在才初见成效,我不可能放弃。”
容隽厉声道:“温斯延不安好心你知不知道?”
“我不管谁安好心,谁安坏心。”
乔唯一说,“总之这是我的项目,我一定要负责下去。”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最终演变成又一次的冷战。
冷战的第二天,乔唯一得到公司通知,让她将手上的这个项目交接给她的上司,而公司又另外委派给了她其他的工作任务。
得到这个通知的瞬间乔唯一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当即据理力争,跟上司不出别的话来。
眼见她这个模样,容隽心脏隐隐收缩了一下,随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来放到了她手心里。
乔唯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今天放在孙曦办公桌上的工作牌。
“孙曦给你批了一个月的假。”
容隽说,“他叫你休息够了再去公司。”
“我已经辞职了。”
乔唯一说,“我不会再去了。”
容隽静静看了她片刻,随后却又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重新拿走那张工作牌,说:“不去也好,正好接下来我要去欧洲出差半个月,你辞职了,正好陪我一起过去。
我们结婚后都还没有度过蜜月,你不是一直想让我陪你去意大利吗?
正好趁这次机会,把你想去的那些地方都去了,好不好?
不过在此之前,你先陪我在德国待几天,德国值得一玩的地方也不少,你可以好好逛逛。”
乔唯一缓缓抬起头来看他。
容隽迎上她的视线,不由得微微一顿,“你不喜欢吗?”
“容隽,我累了……”她说。
容隽隐约察觉到她的情绪,知道她大概还是为了工作的事情不开心,他心头也还在不舒服,因此只是道:“那你先上楼去休息吧,我还有两个电话要打。
去德国的机票订了后天早上的,你可以提前跟小姨说一下——”
可是下一刻,他就听见乔唯一的声音说——
“容隽,我们离婚吧。”
……
“乔小姐,谢妹子那么挂念她的孩子们,就真的没办法找到他们的下落吗?”
陪护阿姨问她,“现代社会科技这么发达,讯息力量这么强大,怎么会找不到人呢?”
“因为他们不在国内。”
乔唯一说,“当初离婚没多久,我前姨父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美国,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我也一直在找人打听,可是始终没有消息。”
“美国啊?”
陪护阿姨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忍不住觉得揪心,“我看电视里那些新闻说美国可乱了啊,动不动就有什么枪击案,他带着孩子去到那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异国他乡,又人生地不熟的,多吓人啊……太狠心了,太狠心了,到底夫妻一场,怎么能这么狠得下心啊……”
乔唯一静默了片刻,才道:“至刚易折。
越是骄傲的人,越是不容置疑。
一旦受到质疑和打击,那样的侮辱性是致命的——”
说到这里,她蓦地顿住。
阿姨却犹自叹息:“再骄傲也不能这么狠心啊,可怜谢妹子苦苦等了这么多年……”
乔唯一却已然恍了神。
越是骄傲的人,越是不容置疑……
可是,如果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那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