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萧家没什么,万一萧家背后再牵扯出什么人,那事态可就不可控了!”
“头破血流就头破血流吧。”
霍靳西却只是道,“付出的代价大点,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这笔买卖,他承担得起。”
“我知道他承担得起!”
贺靖忱说,“可是有必要吗?
把自己豁出去死磕,就为了——”
说到这里,他蓦地顿住,只是看着霍靳西,没有再说话。
虽然他没有说下去,可是霍靳西和慕浅都心知肚明他想说的是什么,唯有悦悦,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突然暴走,又突然卡壳的贺靖忱。
贺靖忱顿了顿,才又道:“值得吗?”
“他觉得值得,那就值得。”
霍靳西说。
慕浅再度哼笑了一声,道:“单身寡佬,怎么会懂?”
……
见过萧泰明之后,傅城予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病房,而是坐在住院部中庭的花园里打了几个电话。
阿姨在病房陪顾倾尔吃完午饭下楼,正好瞥见他的身影,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城予,晚上家里请客,我还要回去准备晚餐,没办法在这里多待,你赶紧上去陪着倾尔吧。”
顾倾尔刚刚结束一则通话,闻言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阿姨见他这个模样,忍不住又道:“你别泄气,女人嘛,都是嘴硬心软的……就像你妈妈——”
说到这里,阿姨顿了顿,道:“你妈妈一直问我给谁做饭呢,我哪敢告诉她实话,只说是做给我家侄女吃的。
这事儿,你是打算一直瞒着她吗?”
“没什么好瞒的。”
傅城予缓缓道,“她很快就会知道。”
阿姨只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却又不好追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你既然心里有数就行了,那我先回去了,你赶紧上楼吧。”
阿姨离开后,傅城予又在那里坐了片刻,才终于站起身来,回到了病房。
刚刚推门而入,就看见顾倾尔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是睡着了。
她不想见他,不想理他,偏偏又赶不走他,所以便只能睡觉。
可事实上,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她怎么可能会睡得着?
傅城予走到病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她脸上,许久之后,才终于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她的眉心。
顾倾尔瞬间就蹙了蹙眉,却仍旧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动。
傅城予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紧蹙的眉,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我犯下的错,我自己来弥补。
你不必费心,只需安心养伤就好。”
顾倾尔仍是没动,嘴角却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傅城予又默默注视她许久,才又站起身来,近乎无声地离开了这间病房。
许久之后,病床上的顾倾尔才缓缓睁开眼睛。
病房里只剩她一个人,傅城予早已不见人影。
顾倾尔心里清楚地知道,他这样的人,要对付一个人,要向一个人复仇,简直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心头某个角落,还是不受控制地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