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却已经站起身,递了一块碎银子过去道:“秋娘姐,这些足够买几样小菜,还能打点酒。”</p>
“不可。”顾白衣伸手按住秦逍手臂:“我们请客,哪有让你出银子的道理。”</p>
“顾大哥见外了。”秦逍笑道:“钱财身外之物,不值一提。今日冒昧打扰,你就听我的,你请客,我出银子。”将碎银子塞到秋娘手中。</p>
他自然已经看出来,这姐弟两的生活着实拮据,过得紧巴巴的,也难怪秋娘精打细算。</p>
秋娘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也没将银子还回去,转身扭着腰肢出了门去。</p>
见秋娘出了院门去买菜,顾白衣略有些尴尬道:“我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买书。若是普通的书卷也罢了,可就是偏爱一些古本孤卷,价钱都不便宜,书铺掌柜知道我有这爱好,有什么好书都给我留着。”抬手摸着下巴:“我在书铺欠了银子,每个月发了薪俸就过去还账,所以每次薪俸发下来,半路上就没了。”</p>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顾大哥这样的爱好再好不过了。”秦逍笑道:“顾大哥都看些什么书?”</p>
“不过是些兵法之类。”顾白衣道:“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着打发时间。”</p>
秦逍诧异道:“兵法?”</p>
“古往今来有诸多纵横沙场的名将,行军布阵各有奇谋。”顾白衣提及兵法,眸中闪着光:“他们中间有极少一部分将自己的兵法韬略行之成文流传了下来,但历代名将众多,真正为世人传颂的兵书却并不多,虽然有不少兵书传下来,却被人忽视。我在京都各家书铺时常找寻那些不为人所知的兵书,虽然并非都有用,但只要从中有一丝收获,那也是值得的。”</p>
秦逍笑道:“顾大哥自然是读书破万卷了。”</p>
“那倒没有。”顾白衣摇摇头,肃然道:“我屋里藏了数百本书,有半数与行军布阵有关系,不过还有许多没有看,一本兵书要搞明白其中的精髓,需要反复琢磨,有时候一部兵书便要花费十天半个月甚至更多时间。衙门里的公务繁多,我每天都是抓紧时间将手头上的公务处理完,这才挤出一些时间来。”</p>
“顾大哥在哪个衙门?”</p>
“京都府。”顾白衣道:“我在里面是个刀笔吏,做了个文书郎。”想到什么,终于问道:“听姐姐说秦兄弟是从西北过来?”</p>
“西陵!”</p>
“西陵?”顾白衣一怔,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下,终于道:“今天刚听说,嘉峪关已经封关,关外的人无法入关,秦兄弟是早就到了京都,还是......?”</p>
他说话速度很慢,似乎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深思熟虑,显得很是沉稳。</p>
秦逍想了一想,知道若想让顾白衣帮忙打听韩雨农的消息,就必须以诚相待,看着顾白衣道:“顾大哥,你可知道黑羽夜鸦?”</p>
顾白衣身体一震,失声道:“黑羽夜鸦?”</p>
他性情敦和,遇</p>
事不惊,如此反应并不多见。</p>
秦逍点点头,顾白衣很快就恢复平静,道:“当年兀陀进犯西陵,黑羽将军雪夜擒可汗,麾下三十名近卫夜鸦立下赫赫战功,便是那一战,逼退兀陀十万铁骑,名动天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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