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勉之叹道:“秦将军能这样说,我心中感激。”
“我也相信,霍大人上次找我调动军粮送往榆关,甚至今日还为淳于布说情,这都是性情厚道。”秦逍盯着霍勉之眼睛道:“我并不认为你是辽东军的党羽。”
霍勉之微一沉吟,才道:“秦将军,辽东的形势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
“敢问霍大人,在你心里,是在效忠大唐,还是在效忠辽东军?”
霍勉之身体一震。
“当年你被同僚排挤,甚至被调派到东北,你心中一点颇有怨言。”秦逍也是叹道:“敢在吏部与同僚发生矛盾,可见霍大人当年也是性情中人,只有心存热血意气用事的人,才会看不惯同僚的一些作为而发生争执。霍大人到东北已经二十年时间,能在辽东军的势力范围内坐上辽西郡丞的位置,亦可见辽东军那边对霍大人确实有提携照顾之恩。霍大人既然是性情中人,自然也就是恩怨分明,想必内心对辽东军那边也没有任何的排斥之心。”
霍勉之想不到秦逍年纪轻轻,竟然对人心看得如此透彻。
“秦将军,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是效忠辽东军,我无话可说。”秦逍平静道:“可是如果你还自认是大唐的臣子,我愿意救你一次。”
“救我一次?”霍勉之失声笑道:“秦将军,我犯了何罪,需要你来救我?”
秦逍神情变得冷然起来,道:“军械案不会善罢甘休,必须要有人担起罪责。户曹主事官还担不起如此大罪,无非是陪着一起上刑场的喽啰而已。我现在只想问,霍大人是想让谁来担起这罪责?”
“秦将军这话我听不懂,谁来承担罪责,当然是由朝廷派人彻查此案,谁在粮车藏匿军械,意欲何为,真相查明,该由谁来承担罪责,就由谁来承担。”霍勉之道:“总不至于案子还没查,就先定好谁来承担罪责。”
秦逍微微一笑,道:“霍大人果然是公正廉明。那好,既然霍大人以为淳于布绝无暗中与盗寇交易军械的嫌疑,那么军械案的问题就只能是出在户曹那边。户曹主事官田世朝押运军械,是受了谁的指使?他区区主事官,怎有如此胆量敢私匿军械,背后有没有人指使?那几日城中一片混乱,霍大人百忙之中却没有忘记向榆关供应粮草,甚至过来找我要一道手令用于调取粮草,这是为了榆关,还是另有缘故?”
“秦将军,你......你不能血口喷人!”霍勉之骇然变色。
秦逍冷笑道:“霍大人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却不知道淳于布是否也与霍大人一样的好心肠,到时候也能极力为霍大人开脱?”
霍勉之嘴角抽动,却说不出话来。
“劫银一案,郡守公孙尚担下了罪责。”秦逍神色冷峻,缓缓道:“军械案当然也需要有人将责任担起来。这件案子比起劫银案,其实更容易办,因为最终的责任就是在粮草交接的双方,要么是淳于布,要么就是户曹,身为辽西郡丞,户曹有事,霍大人根本不可能逃脱干系。”目光如刀锋般,盯着霍勉之继续道:“霍大人精明过人,当然不会不懂得其中的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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