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几乎闭眼就睡着,一是因为她的身体委实太累,再者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事,必须快速入眠缓解身体疲劳。
来羡趴在她腿上,试图让她在凛冽寒冬里感到稍稍温暖一点。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后来她隐约感觉到面前升起融融暖意,像是……有火苗在闪烁和烘烤。
江意霎时睁开眼,眼里的红血丝尚未消退干净,弥漫着一股红润的睡意,下意识轻喃了一句:“苏薄……”
她恍惚还以为,真回到了上次与苏薄一起行军的路上。
不过只一瞬,她整个人就已恢复了清醒。
面前确实燃着一堆火,但是身边除了来羡,就没再有别人了。
苏薄又怎会在她身边呢。
那声呢喃,也只有来羡听到了。
她的亲兵暗卫,都在两丈开外的地方守着。
那火也是其中一个暗卫生的,想给她取暖用。
因为这黎明前后尤其的寒冷。还有则是,她睡着的时候,身子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实在是太娇弱了。
江意开口,沙哑地问:“我睡了多久?”
暗卫道:“一个半时辰。”
此时天色已然亮开。江意起身利索地动了动僵得有些麻木的四肢,淡声吩咐道:“传令下去,继续行路。”
骑兵队伍再快马行了半天路,马蹄声在旷野里雄浑奔腾,所至之处飞尘漫天。
冬日骑马行军比夏日要利索,至少不比担心马匹中暑。
大抵刚上路一个时辰,江意就追上了夔州城迁移的百姓们。
百姓见骑兵们追上来,皆面露希冀之色,问道:“夔州城是不是安全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但是整齐的士兵队伍无人应答,气氛十分沉肃,百姓们便知道是回不去了。
江意让骑兵把携带的干粮分发下去,这一天两夜的时间百姓们走走停停,早就精疲力尽。
大家停下来歇息的时间,江意便纵马从百姓队伍的尾部跑至前头,目光一直在人群里搜寻。
侯府和都司府的人,她都有找到。
只是零零星星的,剩下得不多。
江意问起其他人,大家都摇头不知。
后来江意找到都司府的管家,管家把她的话记在了心上,身边一直紧紧带着阿忱。
阿忱率先认出江意,隔着人群声音稚嫩地叫她。
江意勒马回头,才发现人群里的小童浑身脏脏的,几乎辨不出本来模样。
江意始终没有见到她的丫鬟和嬷嬷,如若是她漏掉了,她的丫鬟嬷嬷认出她来必定也会像阿忱这样叫她。
但是没有。
眼下见到了管家,江意便问了几句。
怎想管家也摇头,道:“咱们一起离府时,她们三个就是在一起的,只是没走多远,大家就走散了,后来出城后我试图将府里的人都聚集起来,可是都没有再见到她们……”
江意道:“她们三个?”她眼神盯着管家,蓦地令人生寒,“她们分明是四人。你都没数数吗?”
管家一愣,道:“可她们到前院时就是三个啊,大家一起走时也没听她们说有落下了的。”
江意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的路,吸了一口凉气。
她先不去争执到底是三人还是四人,她先找到她们问清楚不就是了。
可是江意来回巡了三四遍,来羡也一起找,如果说真是她眼神不好看漏了,但来羡总不会看漏,到最后她和来羡没有发现她的贴身嬷嬷和丫鬟的任何一个身影。
她又问侯府的嬷嬷,都说她们送嫁至都司府以后就再没见过了。
逃出来的夔州百姓里,没有她的丫鬟和嬷嬷。
一个都没有。
江意感觉眼前有些发花发沉,以至于好一会儿她的视线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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