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薄看见江意站在门边泪如雨下,她抬手用手臂堵着嘴,却还是堵不住嘴角滑出的哭音儿,而后她抽动着肩膀,声声哽咽。
江意试图努力对他笑,可是那时候,胸中翻江倒海般地酸涩涌上喉头,不管她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她笑着,却哭得更凶了。
一直相信着他终会醒来,可她即便历经风霜,也永远做不到在这一刻优雅从容。
她双手掩面,哭得肆意。
老天爷终究还是放了她一马,没有把他带离自己的身边。
苏薄开口,哑声道:“江意,来我怀里哭。”
江意双眼垂泪,清瘦的脸颊上沾满了泪痕,她挪着脚,一步步朝他走来,最终伏在床边,头缓缓靠上他没有伤的那边肩头,不敢用力抱他,却是呜呜不止,尽情痛快地哭出声来。
苏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抬起手臂,轻轻揽着她。
徐铭和来羡在院子里都听到了江意的哭声,就不进去打扰了。
素衣捂着胸口艰难地走出来,本想进隔壁去看看,被徐铭喝止:“人家两口子相叙,你凑什么热闹?”
素衣道:“我听夫人哭得伤心,以为主子又不好了。”
徐铭道:“你哪里听出来伤心的?”
素衣道:“哭不就是伤心?”
徐铭:“你最好还是回屋待着去。”
不一会儿,善惑带着善真也过来了,听说苏薄醒了,结果在院子里遇到徐铭和来羡,以及站在隔壁房门口的素衣,大家都在外面,里面哭声阵阵。
善惑看向徐铭,问:“不是听说醒了吗,这是又不行了?”
善真担忧道:“父亲,要不要进去安慰姐姐?”
徐铭道:“你们都没有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喜极而泣’的吗?”
房里两人相依偎着,苏薄哄她不好,她的眼睛就像泉眼,不断往外冒泪水,他捧着她的侧脸,俯头便亲她眉心,亲她红红的鼻尖,而后微微偏头,覆在了她抽噎不止的唇上。
他吻得很轻很温柔,将她所有的抽噎都咽下。
唇上的触感,还有他的呼吸,真真实实地让她感受到,这个男人终于又一点点地好起来了。
鼻尖很久都还是酸酸的,她半低着眼帘,近在咫尺地望着眼前这张脸,爱到极致,吻的空隙里她囫囵抽泣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善惑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稍稍探头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见两人正耳鬓厮磨地缠绵。
徐铭喜上眉梢,道:“这年轻人,生生死死,两情相悦,能相聚此刻多难得啊。总算是老天有眼。”
大家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再探头看时,两人还没叙完。
这就有点尴尬了。
徐铭只好又对善惑道:“要不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我看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结束。”
善惑点点头,然后又带着善真回去了。
父子俩走过穿廊,出了院子。
素衣回了隔壁躺着,徐铭难得有这闲情逸致,在院子里转转悠悠。
多日他一直紧着思虑,而今总算是天晴日朗了,他也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
遇到院里的丫鬟,他还用道古语跟人打了个招呼。
不过他的道古语很扭曲,口音很重,惹得人家丫鬟连连失笑。
江意手臂轻轻勾着苏薄的头,与他亲吻缠绵了很久很久。
终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也不再哭了,红红的鼻尖抵着他的,两人额头相贴,她呼吸深浅不一。
苏薄低语问她道:“今日你去,结果如何?”
江意愣了愣,抬眼望着他,眼神明润,道:“我留了眼线,等有结果了会来报信的。你都知道了?”
苏薄道:“我听得见你说话。”
她牵了牵嘴角,眼角也一直红红的,道:“我跟你说的所有话,你都能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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