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旦结冰,一切都好平静,泪水它一旦流尽,只剩决心,放逐自己在黑夜的边境,任由黎明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梁竞黑超遮面,走出机场的,一扬手,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面前,“师傅,去天竺古村落。”
耳塞又塞进了耳朵里,许茹芸的歌声又充盈了整个耳廓。
司机从反光镜里偷偷看看后面这个一身休闲装戴着一顶小草帽的年轻女人,身上别无长物,连行李箱也没有,是来度假的?开会?散心?
看看反光镜里面无表情的女人,他又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杭州,梁竞已经来过不止一次,自从那一年经过这个天竺古村落,她便喜欢上了这里。
从机场到这里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窗外,是属于这座城市的灯火,温柔而温暖。
梁竞心里一颤,她现在就需要这样一个地方,静静地,悄悄地,来放置这颗已经干裂疲惫的心,就象她一个人静静地来,又象她一个人悄悄地走,走时,她不会带走一块云彩。
车子开得很稳,慢慢驶进了竹林密布、草木清翠的山谷,烟雨似烟似雾,婆娑迷离,路上很僻静,也很惬意,梁竞慢慢摇下窗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里立马平静下来。
象亭子一样古朴的大门,和门后那方静致而又古朴的天地,梁竞发觉自己来的次数越多,就越感觉到这里越是接近杭州这座城市的精神内核,象这座城市一样,这里安静而又舒缓,平淡而又静致。
“咚——”
灵隐寺的钟声穿墙而过,梁竞突然间泪流满面,可是此时手机却也象钟声一样,从并遥远的上海追随而至,她掬一把泪,泪眼却更模糊了,手机上还是那个熟悉的名字,还是那个逃不开纠缠的牢,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钟声,仍只有钟声在耳边回响,但她突然感觉,此刻,她的心,不再乞讨。
杭州的天竺古村落,毗临灵隐寺与永福寺,晨钟暮鼓之间,佛香悠扬。
梁竞的目光又一次停留在那古老风化爬满绿苔的小狮子上,一位阿姨无声而又贴心地站在了她面前。
“麻烦替我安排明天灵隐寺的早课。”泪水流尽,干涸的心田得到滋润,梁竞仿佛又恢复了那个市场总监的身份,在谈判桌与梳妆台之间游走,在古筝与摇滚中穿行,是她现在的生活与工作状态。
黄色的泥土墙,绿色的矮树丛,大树参天,溪水清澈,百鸟齐鸣,向她问候,伸手触摸那不知名的小花,又看看枝头的橘子,个头已经挺大了,估计能摘了,梁竞的心情彻底好了起来,疲倦仿佛一扫而光,一扫而空。
慢慢走着,经过长满青苔的石墙,推开半人高的木门,就是原汁原味的客舍了。
里面是典型的江南的房子,木柱木顶木窗木床,推开窗子,外面仍是一片清翠,一片清新。
电话又不知疲倦地打了过来,梁竞笑了,但她想了想,笑着又挂掉了。
睡觉,鞋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离了这嫩白的双脚,只露出十个宝蓝色的指甲与那巧夺天工的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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