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腿收一下了啊……”
“啤酒饮料矿泉水,香烟瓜子八宝粥,来,同志,让一让了哈……”
乘务员推着小车,不断往返卖东西。孙小宝倒也大方,又买了两盒良友香烟,这是是八十年代流行的鬼子烟,小车上面还有万宝路、希尔顿等品牌。
“哎,到呼和浩特还得有几天吧,”两人往软卧车厢走去,经过硬卧车厢时,有人在打扑克,有人在下象棋,有老头在对镜剃须,还有情侣在一起腻味,“要不找几个人打扑克?”
“你又要抽烟。”孙小宝的爱人不乐意了,她一口中原口音,而孙小宝的东北话味儿很足。
“你们看电视去。”孙小宝笑道,顺手捏捏儿子肉嘟嘟的小嘴巴,“有放像车厢,你们看电视,闲着也是闲着。”
刚才,秦东也看到了,一位列车员高举一块印有放像车厢几个字的牌子走过,放像车厢即电视车厢,这是为增加铁路收入而专设放像车厢。
“走吧,妹子,烟熏火燎的,我们看录相去。”孙小宝的爱人道,“你对象不抽烟吧,唉,结婚前不抽,结婚后就都抽上了,你可得管得严点……”
“嗯,”杜小桔笑着看看秦东,眉目里满是幸福。
“哎,啤酒瓶……”孙小宝爱人又返了回来,拿起刚才的啤酒瓶,就把儿子的***塞了进去。
由于车厢太拥挤,这位年轻的妈妈想出了用啤酒瓶来当作“临时厕所”,以解决儿子的内急。
“放好啊,我还要用。”她得间地拉着杜小桔就走开了。
扑克摊很快支上了,孙小宝分着手里的良友香烟,“你怎么称呼?”他看着一个年轻人,他是中途上火车的。
“陈,我叫陈宝国。”年轻人打出了四个尖。
“哦,出差,回家还是……”孙小宝眯着眼睛看看自己的牌面,又斜着眼盯了一下秦东手里的牌。
“出差,要债。”陈宝国严肃道,却是满脸愁苦。
哦。
一起打扑克的人都是一幅感同深受的样子。
“三角债?”有人笑着问道。
“嗯。”陈宝国狠狠地摔出几张扑克牌。
“哪个单位?”孙小宝又加了一句。
“大连王八寺汽水厂。”
噢,这是是一中小型国企。
“你在财务科?”孙小宝好象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是,我在工会。”
陈宝国一脸一言难尽。
因为在厂工会工作,属于吃闲饭的人员,其实是企业的边缘工作人员,厂领导重视的是销售和研发技术人员。
“我们厂长在工会里对科室的年轻人说,你们工会共青团民兵等年轻人也应该设法投入到生产的主战场,大家都没有作声,厂长就说车间活多的时候抽一部分人到车间做简单的辅助工作吧……”
“我就站了起来,厂长就说,我们中优秀的年轻人喜欢承担企业的急难新工作,现在厂里有许多货款要不回来,你愿意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