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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都找遍了,传呼也打不通了,往嵘啤厂里打电话,厂里的人也不知道秦东走到哪了。
这几天下来,陈宝国同志上火了。
本来成功地讨回欠款,全厂看重,这是鲁长忠厂长交给他的第二个任务,这个任务他本来想着能完成,可是现在看来,比讨债更困难。
“不管用什么办法,你们一定要把秦厂长请到我们厂里来!”
现在厂里的人撒出去了一半,原本讨债的就地改头换面,改成寻人了。
“陈科长,这个秦厂长找什么样?”一起的同事就问道。
“个子很高,牙很白……”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陈宝边一边找一边回答。
“他一个点子就要回三十多万啊,人家这脑子,怎么想的?”有同事就感叹道,可是接着又问,“陈科长,我听说这个秦厂长很年轻啊,三十多岁?”
“二十岁,可能还不到二十岁,”陈宝国无奈地叹口气,在火车站找人,太难了!
“二十岁!”周围的其他同事都惊讶了。
“这是什么样的人,二十岁就能想出这样的点子,就能给我们厂要回钱来……”
“所以,鲁厂长才想把人家请到咱们厂嘛!”
“是得好好感谢人家,没有人家,我们这两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还得请人家出出点子,再去要钱……”
“是啊,我也想看看,他有没有三头六臂,他是孙悟空还是如来佛?”
“他肯定是孙悟空,”陈宝国突然回过头来,“他不会一个筋斗云翻回秦湾了吧?”
……
第二天,火车行行停停,一路上,只要停靠的车站就都会响起广播,大法寺汽水厂为了秦东,鲁长忠在这漫长的铁路线上竟排兵布阵,非要把他从人群中找出来不可。
“秦东,我都知道嵘啤有个秦东了,还是厂长。”开水房里,一个中年人笑着开玩笑,“或许,这位秦厂长就不在火车上呢。”
“秦东?”中年人打完开水,一个老年人开始打开水,“这是欠了人家钱了吧,让人家一路上追到这里。”
欠钱?
秦东摸摸腮帮子,自己象是个欠钱的人吗?
“欠钱倒不至于,欠钱还能让他跑了,早惊动公安了,”一个女人笑道,“是不是有姑娘看中了……”
几个男人就同时看向她,这是电视剧看多了吧。
“哎,小同志,该你打开水了,”女人讨了个没趣,她扭身看看秦东,“秦东……”
“哎。”秦东下意识答应着。
哦?
开水房里的人一下都抬起了头,可是马上都爆发出一阵大笑,女人笑道,“你是秦东啊,那你还不赶紧下车!”
“我也是秦东,说不定有人请我吃饭呢。”年轻人笑着拍拍秦东,“开玩笑,有意思!”
老年人看着秦东把暖水瓶放到水龙嘴下面,嗯,这个小伙子有意思,肯定是住软卧的,火车上只有软卧才配暖水瓶,“你不会真是秦东吧,”可是没等别人回答,他又摇摇头走了出去,“人家找的是秦东厂长,你要当厂长,再过十年、二十年吧。”
再过十年二十年,秦东看看老同志,我去年就已经是厂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