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僧人双手合十,神色温和宁静,道:
“多谢这位施主施救。”
卫渊不知为何,觉得这少年僧人有些眼熟,可是要想的话,也想不清楚,摇了摇头,道:
“客气了。”
“举手之劳而已,何况我也没有救下人。”
“大师是天台山的僧人?”
因为圆觉的存在,卫渊对于佛门保持一种中立的态度,只要不惹也懒得去找麻烦,当然你自己触霉头,就不要怪我卧虎大耳刮子抽你,这少年僧人客气回答道:
“贫僧法号道广。”
“严格来说,并不能说是天台山弟子,只是在这里挂单修行而已。”
“年少时是在江南妙智庵出家修行的。”
卫渊点了点头,道:“道广大师。”
少年僧人盯着卫渊看了会儿,心底似有所悟,可是仔细寻找的时候,那一点灵机却又直接平复下去,仿佛只是他的错觉,眼前这人,除去一身修为在这个年纪来说极为不凡,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说到底,好像只是有些投缘。
自称法号道广的僧人顺遂心意,笑言道:
“还不知道这位施主的名字。”
卫渊本来打算要回答,想到烛九阴的提点,决定今天还是要谨慎些,只是道:“我姓卫,开了一家博物馆。”
指了指旁边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一把松子的凤祀羽。
“这是我亲戚家的孩子,叫凤祀羽,听说这儿道门和佛门有比斗,所以过来看看热闹。”
凤祀羽听到提及自己。
看到那少年僧人看过来,直接伸出手递过去一把松子,道:
“要吃吗?”
她双眼明亮,很有兴致地安利道:“看热闹的时候,最好抓一把瓜子什么的,来一点?额……你是佛门的弟子,是不是你们家长辈要跟人家吵架了……”
凤祀羽说到一半的时候才大条地发现,眼前这少年僧人就是天台宗的。
就像是兴致勃勃邀请别人吃瓜,发现吃的瓜就直接长在别人家瓜田里。
有些尴尬。
道广旋即笑道:“那么小僧就却之不恭了。”
“多谢小施主。”
他抓了一把松子,客气点头。
凤祀羽松了口气,拍了拍僧人肩膀,道:“很好吃的。”
而这个时候,卫渊刚刚上山之前,留在山下的肉身也解除了隐身咒术,一身道袍,脸上带着面具,原本苍灰色的头发用道术恢复成纯黑,走上了山,周围的人都发现了他,很快认得出来,这就是当初在龙虎山,放言要和佛门论法的那位太平道道主。
一阵骚乱。
许多人直接用直播设备对准了身穿道袍的卫渊。
可是不管是多好多先进的设备,都只能够拍摄到背影或者侧影,真容仿佛总是笼罩着一层薄雾,无法看穿,卫渊分神两用,一方面应付这位少年僧人,一方面驱使肉身走了上来。
一直到骚乱传来,这才后知后觉似地,顺着众人的视线一起转过头去,看到了从石阶上走上来的太平道道主,后者身穿道袍,步履平稳,而在这个时候,那始终笑呵呵的少年僧人眼眸微敛,眼底复杂。
而后很快将这一缕复杂着杀意,歉意,唏嘘,痛恨的情绪收住。
他早已经修行至佛门神通漏尽通。
心念无漏无碍。
已能断尽烦恼。
卫渊敏锐察觉到了背后针对着‘自己’的一缕复杂情绪,回过头,看到了那少年僧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下旁边嗑瓜子磕松子的凤祀羽,顺着人群往更高处走。
那边早已经有人。
只是传来一声声骚乱。
“看来,这位太平道道主想要过去,还有些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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