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下了。”苏幕也不矫情。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
年修和周南在外头候着,两个人都开始打盹了,内里才有了动静,苏幕提着一盏芙蓉花灯出来,瞧着心情不错。
“爷?”年修赶紧迎上去。
苏幕紧了紧手中的花灯,“回去吧,得准备准备,去南都。”
“是!”年修伸手,作势要去接她手里的花灯,谁知却被苏幕轻巧的避开。
年修:“……”
“还是改不了瞎这毛病!”周南低声吐槽。
年修回眸,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这一晚上没少埋汰他,没完了是吗?活该针戳指尖,就该扎死得了,下辈子投胎做个长舌妇,也好将这本事,发扬光大。
不过,现在不是逞口舌之争的时候,年修只能作罢,疾追苏幕而去。
此夜虽长,其心却暖。
日出东山,晨光熹微。
一切早已准备妥当,顾震在折中言明病重,所以此行绝对不能耽误,自然是越快出行越好,皇帝也特别想知道,顾震到底……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沈东湛在前,苏幕在后。
车队快速出了殷都城,栾胜就在城外候着。
“义父!”苏幕翻身下马,躬身行礼。
栾胜着便衣相送,乍一眼瞧着,倒是个慈眉善目的长者,对着自己的义子,有诸多不舍与关爱,可实际上呢?东厂提督,杀人如麻,最不缺的就是义子。
“此去南都,要分外当心,若是觉得情况不对,速速传消息回殷都。”栾胜瞧了奈风一眼。
奈风将一只笼子递上,“千户大人,这是传讯的鹰隼,督主特意吩咐,请您带着,若有急报可速速传回殷都。”
“是!”苏幕垂眸。
年修疾步上前,毕恭毕敬的接过。
“多谢义父!”苏幕再次行礼。
栾胜负手而立,瞧着眼前眉清目秀的人儿,面上委实百般不舍,“苏幕啊,杂家知道你为人机敏,即便到了南都也有办法自保,但有一条,你怕是无能为力。”
苏幕心头一紧,袖中的手微微蜷握成拳。
“别忘了,你身上的东西还没解。”栾胜凑近了她,冷然低语,“这东西若是发作起来,怕是比顾震更可怕,你早前就受过一回,想来也知道其中滋味。”
苏幕呼吸微窒,“苏幕明白,一定会在毒发之前赶回来。”
“不要栈恋,南都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栾胜含笑叮嘱,瞧着何其慈祥,“当然,你若是觉得跟沈东湛一道去南都,便可以恣意妄为,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你!”
苏幕俯首,“是!”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栾胜笑了笑,“去吧,囫囵个的去,完完整整的回来,杂家会在殷都等你,是给你请功还是等着给你收尸,就看你自个的本事了!”
苏幕行礼,“苏幕明白,请义父放心。”
“去吧!”栾胜皮笑肉不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自为之!”
苏幕退后两步,旋即翻身上马,“出发!”
队伍继续前行。
沈东湛隔得远,即便瞧见了栾胜与苏幕在对话,却也不知道这二人到底说了什么,尤其是栾胜背对着这边,连读唇语的机会都没有。
“爷,你觉得老阉狗会说什么?”周南凑近了问。
沈东湛不知道,但瞧着苏幕的神色很沉,“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这老阉狗压根就干不出人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周南摸着下巴,“莫不是威胁苏千户,毕竟这一趟,又是您跟苏千户一块出去办差,这老阉狗怕自个的刀子歪了,就开始敲敲打打的?”
还真别说,的确有这种可能。
这跟老父亲怕自家白菜被猪拱了,是完全两码事。
老父亲是基于父爱,而栾胜……则完全出于私心,他要的是听话的刀子,自己的走狗,而不是生出心肠的人!
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这刀子生锈了,或者是生出了二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折断这柄刀!
“走吧!”沈东湛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
这里有栾胜、有太子、有皇帝……唯独没有自由! 苏幕一直没说话,也没敢回头,她知道栾胜在队伍中穿插了不少细作,一则是为了盯着她,二则是为了盯着沈东湛,反正都逃不过栾胜的眼睛。
栾胜,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白日里,沈东湛与苏幕谁也没搭理谁,尤其是大众场合,还颇有几分水火不容的意味,底下人这么一看,任是谁都不敢多说什么。
自家千户大人的面色,沉得能滴出墨来,若是再敢触怒她,依着她往日的性子,是会杀人的!而且,还是敌友不分的那种!
只不过到了夜里,苏幕和沈东湛便会悄悄的碰头。
关于这些细作,年修一直留着心,只有这样,到了南都之后才不至于中了圈套,露了马脚。
一路上还算太平,顾西辞会帮着二人打马虎眼,偶尔还能望望风,但是眼见着快到南都了,他这心里头免不得生出几分焦虑。
“瞧着面色不太好!”苏幕转头望着顾西辞。
白日里下过一场雨,所以今天夜里,他们宿在客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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