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后,有个空间。
苏幕近前的时候,年修快速退到一旁。
指关节轻叩,能听到清晰的脆响,这后面的确有个密格或者密室之类,但如果打开,确实有些问题,这毕竟是顾震的地方,不可能随意破坏,要不然顾震计较起来,一个个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里面会是什么?”周南不解,回望着一旁的顾西辞主仆。
顾西辞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下意识的看向王副将。
“卑职也不知道!”王副将连连摇头,“卑职甚少进来这里,此处向来是将,军自己在打理,咱们不敢过问,更不敢插手。若说还有谁真的知道什么,公子怕是要找刘徽,刘副将!”
刘徽是顾震的亲随,要找真相,还真的只能去问刘徽。
可……正因为是亲随,没有顾震授意,刘徽是抵死都不会吐露分毫的,问了也是白搭!
“找找看!”沈东湛道,“不可能是个死窟窿,定然是有机关暗门的。”
音落,众人便在库房内开始翻找,然则兜兜转转的,依旧寻不着痕迹,这机关也不知设在何处?
“爹是个武将,没你们想的那么心细如尘。”顾西辞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你们不用在附近找来找去,他的机关应该就是……”
众人目不转睛的瞧着他,各自心内狐疑。
顾西辞叹口气,这密格边上挂着一张弓,他伸手扳了一下弓。
刹那间,“咯嘣”一声响,仿佛是齿轮转动,墙面上瞬时出现了一块凹陷。
“知父莫若子,到底错不了!”周南叹口气。
年修挠挠额角,还真别说,他们找了半天,不如顾西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动脑和动手,原来真的有区别!
沈东湛和苏幕快速凑上来,目不转睛的瞧着密格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周南瞄了一眼,万分不解的皱起眉头,“一块黄布?”
的确,里面就放着一块黄布。
毕竟是顾家的东西,自然是要由顾西辞先行取出。
顾西辞拿着黄布,在手中反复查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上好的料子,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
闻言,苏幕伸手接过。
“这上头的金丝,比发丝还要细,若是真要论就起来,宫里倒是能出这样的好东西。”苏幕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布料上的花纹,“金丝绣腾云蟒,暗纹何其平整,不是寻常之物。”
沈东湛皱眉,苏幕是宫里出来的,那些个东西,她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如今这么言说,十有八九错不了。
“宫中之物?”沈东湛接过,拿在手里细看。
但是男人对于这些东西,委实不如女子敏感,所以沈东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来,讪讪的将布片递回顾西辞的手里。
“爹怎么会在这里放块布?”顾西辞也不太明白,不过……
想了想,顾西辞看向王副将。
王副将当即行礼,急忙开口,“公子,卑职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你们找到了想找的东西,那卑职先行告退了!”
“好!”顾西辞应声。
王副将赶紧离开了库房。
有些东西,不该他们知道,就不要好奇心太重,否则是要吃苦头的。
待王副将走开,顾西辞叹口气,“我也不知道,爹为什么要放个这样的东西,但既然放在这里,想必是什么要紧之物。”
说着,三人将黄布搁在桌案上。
烛光明亮,落在黄布上,金丝灼灼其芒,耀耀其辉。
“蟒?”沈东湛凝眸,“应为帝王所赐,王爷或者太子,以及重臣所用纹饰,百官以及寻常百姓,皆不敢用之。”
苏幕接过话茬,“绣纹如此精致,哪怕就这么一片黄布,也足以证明能用这块布的人,身份不俗,定是皇亲贵胄,三公九卿。”
“若是恩赐我爹,肯定不止这么一片。”顾西辞努力的细想,“我在我爹的房间里,不曾见过类似的绣蟒黄袍,所以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我爹衣服上的东西。”
那这就奇怪了,无缘无故的,放一片黄布在这器械库里作甚?
若不是要紧的东西,肯定不能放在这里,但若是要紧之物,放在书房里岂非更好些?
“你爹平素可有提过什么人,什么事?”沈东湛问,“比如说,故人?印象深刻的,让他谈之色变,又或者放不下的?”
顾西辞瞧着他,“我觉得,我爹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与齐侯爷!”
沈东湛扶额。
苏幕:“……”
“我爹这人,平素话不多,日常都在这练兵场,很少回家。”顾西辞面色沉静,“而我是在后院里长大的,更是鲜少有什么接触,他也只是偶尔来看看我而已,一年到头说不了几句话。”
四下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烛花偶尔绽开,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
“还是在我离开南都之前,才与爹有过一次深谈,才算得上真正的接触。”顾西辞长叹,“他极力反对我离开南都,痛恨天子脚下的一切。”
苏幕敛眸,心头微沉。
“不过那一次,还是我说服了他,这才得以机会离开南都。”顾西辞瞧着周围的兵刃,“对于我去殷都这件事,爹只有一个要求,不许以南都,将,军府的名义行事。我答应了他,所以就离开了南都!”
谁知道一来一回的,爹的身子居然就垮了。
“顾伯父是因为对皇帝有怨气,所以不允许你去殷都。”这事,沈东湛听父亲说过,“但你为何忽然想起,要去殷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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