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帝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眼底跳动着怒气,压了压手镇住了满朝的非议,冷冷地道:“你的第三奏呢?”
宇文皓抬起头,直视明元帝,咬牙切齿地道:“第三不是奏,而是问罪,敢问皇上,北唐自先祖开朝至今,一直提倡仁孝治国,献帝爷更为孝顺表率,如今太上皇身患重病,为何不许太子妃前往医治?皇上有延误太上皇病情的嫌疑,请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出一个解释。”
此言一出,在场的一些前朝旧臣都激动了起来,纷纷出列跪下,“皇上,太子所言是否属实?太上皇是否病重?”
舆论如潮水一般涌向了明元帝,他一张脸在狂怒与阴沉中切换,虽一言不发,却起了萧杀之气。
宇文皓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虽然面对怒气与臣子非议,但是这颗心算是安了许多。
褚首辅见已经无法挽回,只得也一同跪下,“恳切皇上准许太子妃给太上皇治疗。”
首辅这么一说,便有许多臣子跪下附议,一同请奏。
朝臣的声音,淹没了明元帝,他坐在高堂之上,虽极力保持威严,却显得如此的弱势。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明元帝起身离开,穆如公公那一句退朝显得仓促而慌乱,说完之后,便急追上去。
明元帝离去之后,一大堆老臣缠着宇文皓问太上皇的情况,宇文皓没细说,在一众围堵之下离了大殿。
他没有离宫,而是去了御书房门口等着,今天话已经说出去了,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一个结果。
等了许久,御书房接见了许多大臣,就是没见他。
后来穆如公公实在是忍不住了,过来劝他回去,宇文皓像木头一样杵在门口,愣是不走。
就这么一站就大半天,一口茶没喝,一口饭没吃,吹得脸都开裂了。
旨意终于从御书房里请出来了,穆如公公亲自宣旨,请太子妃到别院侍疾,而太子殿前失德,禁足府中,不得出来,削去京兆府尹一职,京兆府的事务暂时由齐王接管,等到新任府尹到达。
听完旨意之后,宇文皓慢慢地抬起头,沉声道:“宇文皓接旨!”
不管如何,目的达到了。
他接过旨意之后,踌躇了一下问道:“父皇很生气吗?”
穆如公公叹气,“生气那是肯定的,殿下回了吧,什么都不要问了,老奴也要回去伺候皇上了,皇上说胸口疼,刚刚叫人去传了御医。”
宇文皓心头一酸,对着御书房的门跪了下来,哽声道:“儿子不孝,让父皇伤心了。”
里头传出低怒之声,“滚!”
宇文皓心底越发的难受,磕了一个头,“儿子告退,父皇您保重!”
他站起来,对穆如公公道:“还请公公好生伺候父皇。”
“殿下不必担心,皇上就是一时气愤,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穆如公公虽然这么说,但是今日这事太大了,只怕日后事情平息,也总有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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