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温亭湛没法接,卫茁就是他的刀刃,四年前开刃到现在死于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我从未下令让他杀过一个人。”
但卫茁替他做的都是高危之事,想要做到不露痕迹是绝无可能,一旦露了痕迹,遭到人追杀自然是要反抗,这个过程中杀人是在所难免。
“我知道,他身上有血气,但却没有煞气与罪孽,所杀之人都是对他有杀意之人。”若非如此,夜摇光哪里还能够这般淡定,“但这血气太重也是折损寿元,且易遇上劫难。”
到底是杀人,即便是自保,虽然不会罪孽上身,但也是会影响气运,杀生这事儿能避免则最好避免。
“可有化解之法?”卫茁在温亭湛的心里,地位非同一般,不仅仅因为卫茁锋利好用,而是卫茁是他一手教导出来,虽然他们只差了五六岁,但却有一种如师如父之情。
“血气倒是容易化解,晚点我给他送张符篆去,等他及冠之时我再用功德替他散血气。”夜摇光对温亭湛道,“不过你千万要叮嘱他,别让他罪孽上身。”
“这事儿我会记在心里。”温亭湛保证。
夜摇光打了个哈欠:“我去沐浴歇息,你忙你的去吧。”
吐蕃的事儿算是尘埃落定了,南久王也是瓮中之鳖,迟早是会被拖出来。大部分善后的事情都是明诺在忙,可温亭湛既然要扶持虞执上位,这个混乱的时候是最适合安插棋子,埋眼线的时候,想来温亭湛这一宿是没有机会睡觉。
果然夜摇光一夜到天亮,身边特意放出来的被子没有动过的痕迹,早上给温亭湛做了滋补的药膳,夜摇光就没有打扰他,也没有去询问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待在家里将从西宁传来的信一封封拆了,喻清袭的有两封,都是些闲话家常,从语气看来喻清袭好像也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夜摇光回信的时候很隐晦的试探了她对于尚玉嫣的态度。
还有一封是百里绮梦,她今年没有去看仲寒琪,她送无音家的两个小魔女上缘生观的时候就知道,原来是她难产,生了一个要命的小公子,仲尧凡勒令她坐双月子。另外一封竟然是来自于杨夕荷,原来是温亭湛为着东三省的事情联络上了魏临,她这才给她回了信,说了一大堆,夜摇光也是认认真真的回了。
大概两日,温亭湛才闲了下来,夜摇光便问:“我们何时回西宁?”
“后日。”温亭湛莞尔一笑。
在元宵节前一日,也就是他们离开的那日,夜摇光才走出了药铺,吐蕃依旧热闹,仿佛他们并没有经历过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实政员更换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小日子好不好。
温亭湛一大早就把马车停在了城门口等了约莫两个时辰,知道看到一个杵着拐杖,弯腰驼背的老妇走出来,他才跳下马车,走到对方的面前:“王爷,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