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亭湛的身上,似乎寻不出一点瑕疵,他也从来没有任何值得人挑剔的不足。
他太聪明,一个人可以顶十个,这样的人才,兴华帝舍不得埋没,却又担心温亭湛日后会不会生出二心,兴华帝想要找到他一个弱点,却发现温亭湛像一条泥鳅,太过于光滑,完全无从下手,可是他这样美好的名声,让兴华帝产生了一种错觉。
那就是温亭湛重名,重名的人好啊,越是重名的人,越是小心警惕,越不会做出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因此,兴华帝要让他名誉天下。
但这些都是温亭湛给兴华帝的假象,若当真有一日,有人触及到了他的逆鳞,名声于他而言,就什么也不是。
“我听了昔日一位还在翰林院的同窗提及,前些时日不少人在朝堂上弹劾你。”古灸慢条斯理道,“有假公济私,有滥用职权,有沽名钓誉,有私德败坏。你在朝堂上的人对前面两则充耳不闻,倒是对后面两则积极反击,可别告诉我这是个巧合。”
“之南啊,你不入仕,真是朝堂一大损失。”温亭湛忽而笑道。
“我自在惯了,让我每日规规矩矩的坐衙点卯,只怕我会被憋得发狂,做出些骇人听闻的事儿来。”古灸摇着头,一副对朝堂唯恐避之不及,“若非我走南闯北,需要些便利,遇上个事儿也能够及时寻到做得了主,出得了头之人,我才懒得关注朝廷动向,与这些汲汲为营的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现在可以不用委屈自己了。”温亭湛道。
古灸先是一怔,旋即爽朗的笑了起来:“是啊,我现在不用委屈自己和他们周旋,我这了你,这大元朝东南西北,我若遇上个什么不公之事儿,搬出你温允禾三个字,只怕就没有几个人敢怠慢我。”
夜摇光白了温亭湛一眼,真是够自大,虽然古灸不是外人,但也谦逊点行不行。
“我只是有一事不明。”古灸倒是没有注意夜摇光的反应,而是将心底的疑惑问出来,“以我对你的了解,我觉着你特意让陛下觉着你重名,绝不是单单要给陛下一个把柄这般简单。你,到底是为何?”
“以我之力,尽我所能,影响至广至深。”温亭湛说着,目光落在夜摇光的身上,“我答应过摇摇,便是不能扫尽天下污浊,也要尽力让世间多一个良善之人,多一寸干净之土。”
他故意让兴华帝知晓他重名,就是算准了兴华帝会怎么做,他就借助兴华帝的东风,送他上青云,只有名声更响,地位更高,他才能够影响更多的人。兴华帝要天下人盯着他,这也是他的目的,关注的目光就是被影响的开始。
温亭湛的这句话让古灸有些震撼,他看着他们夫妻良久,才失声笑道:“人生一世,不必有太多,只需一个端正的信仰,就是无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