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杨若晴放心了。
过去跟曹八妹和杨永进打了声招呼,然后便离开了酒楼,和李大耳一块儿去了县城。
李大耳赶着马车,杨若晴坐在车厢里。
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手下,跟他在一块相处,杨若晴很是随意。
两人一路都在闲聊。
“大耳朵,你来给我做车夫,这趟怕是要离家三五日。秀珠嫂子是一个人在家呢,还是回她娘家去了?”
杨若晴问。
李大耳一边赶车,边扭头对她道:“她娘家最小的弟弟这几日娶媳妇,我早上是先把她送回娘家,再过来接东家你的。”
杨若晴点点头。
提到小舅子成亲,李大耳兴奋了。
“往年一到年节跟下,就是我最头痛的时候,都不敢走亲访友,更不敢去我老丈人家。”
李大耳道。
“你秀珠嫂子那些姐夫和嫂子,就喜欢在礼品上瞎比较。”
“你秀珠嫂子每年送年节礼和其他贺礼,都被他们挤兑得不像样!”
“嘿嘿,今年就不一样啦!”
“运输队和酒楼那块赚的钱,我随便拿一点出来让你秀珠嫂子去送礼。”
“嘿嘿,一个个都抢着来恭维她。”
“往年送礼,她其他姐姐和嫂子都坐在那磕瓜子,就秀珠一个人在灶房忙活。”
“今年……嘿嘿,全反过来啦!”
李大耳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
可说到最后,却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杨若晴自始至终都是含笑听着。
神情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甚至没有半丝起伏。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人情嘛,可不就是这样嘛,看开了就好!”她淡淡道。
李大耳听到这话,也是感慨颇深。
他回头看了眼杨若晴。
只见她已扭头望向了车窗外。
侧眼寡淡如水,眼神,透出一股与年纪不符的睿智和沧桑。
仿佛是一个洞悉了一切,历经过沧水的。
李大耳不晓得自己咋会生出这种奇怪的念头。
总之,他就是觉得东家姑娘,很不一般。
“我小眯一会儿,到了县城你叫我。”
她吩咐的声音传出来的当口,车厢帘子也随即落了下来。
将外面这岁末的寒风隔绝在帘子外面。
……
县衙,邹县令家的后院里。
杨若晴过来的时候,邹林儿正在书房里奋笔疾书。
看到丫鬟要进去通传,杨若晴拦住了。
“不用,我自个进去看他就是了。”她道。
丫鬟便退到一旁,随着杨若晴去。
夫人有过交待,杨姑娘来了这后院,一切都要听从杨姑娘的调遣。
此刻,杨若晴步伐轻轻的移动着,来到一旁的雕花木窗外面。
视线透过那雕花的木棂朝里望去。
屋里很宽敞,光线明亮。
紫檀木的大书桌后面,邹林儿坐在那里,正伏案奋笔疾书。
今日的他,穿着一件雪白的棉袍,肩上系着一件黑色羽毛状的斗篷。
墨发在头顶挽了个发髻,用一只金镶玉的发冠套住,然后,一根象牙白的簪子穿透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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