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年这是咋回事啊?天灾人祸就没断过,就没一件好事!”老杨头道。
“之前菊儿和陈彪才刚议亲呢,亲家公就死掉了,永仙也和离了,咱老杨家今年是最惨了的……”
听着老杨头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众人都沉闷的沉默着。
杨若晴道:“苍天为刀俎,百姓为鱼肉,人生在世,天灾人祸不可避免,淡定。”
……
困兽有时都要进行一番困兽之斗,何况人这种万物灵长类生物呢?
所以,即使老天爷强大,降下虫灾,但大家伙儿都没有坐以待毙。
这不,长坪村里正杨华忠就将村民们召集在一起,大家伙儿在杨华忠家的堂屋里反反复复研究了一个下昼和一个夜里,最后琢磨出了好几套法子来。
不管有没有用,有多大用,但至少都得去做,去尽最大的力量挽救庄稼。
接下来的这段时日里,杨华忠带着村民们在田边挖田埂,用火把去熏那些蝗虫和虫卵。
做这些事,他们都是选在早晨或者夜里。
这个时间段有露水,露水落在蝗虫的翅膀上,打湿了翅膀,让它们飞跃和弹跳起来没那么敏捷,没那么容易逃脱。
他们把蝗虫赶到那些挖好的田沟里面,用土埋上,上面再盖一层草木灰。
男人们在忙这些的同时,家里的妇人和孩子也都没闲着。
妇人们三五成群的去山里挖各种野菜回来封存着,小孩子也带上,多一双手多一份力量。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很多人家去年的米都吃得快要断炊了,就等着这新米出来。
结果新米出不来,所以这日子一下子就紧吧了起来。
随着更多的虫卵孵化出来,原本还绿茵茵的菜园子,也开始遭殃了。
村子里的欢声笑语越来越少了,怨声载道和担忧越来越多。
在大饥荒面前,各种人的面目,人心,一点一滴的暴露了出来。
菜园子里,动不动就少几根黄瓜,少一把豇豆,都是常有的事。
谁家鸡窝里的蛋被人偷了,然后逮住了谁啥啥的,接着就开始对峙,对骂,骂到最后就上升到祖宗十八代……
早上,杨若晴陪着孙氏在池塘边洗衣裳,小琴也过来洗衣裳了。
“小琴嫂子,来我们这洗,我们快要洗完了。”
杨若晴对小琴那招了招手,喊了声。
小琴端着洗衣的盆和桶过来了,杨若晴一眼就看到她的双眼红通通的,肿的跟核桃似的。
“你咋啦?哭过?”杨若晴问。
小琴摇摇头,“眼睛里进了沙子。”
杨若晴道:“骗谁呢,当我眼瞎啊?”
小琴不做声。
孙氏也看了一眼小琴,压低声道:“是不是你公公又骂你了?”
“公公?”杨若晴诧异,“旺福啥时候回村了?”
孙氏道:“前日回村的。”
“啊?我咋不晓得啊?”杨若晴问。
孙氏道:“问小琴。”
杨若晴便看向小琴:“你公公从采石场刑满释放之后,不是一直说在望海县那边的码头找了一份扛大包的差事做嘛?咋这又回来了?你倒是快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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