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虽然在闹大饥荒,空瘪的肚子却依旧挡不住大家伙儿的八卦心理。
这不,孙老太病危的事,全村都晓得了,然后,全村就你也说,我也说,今个我在这里听到了鬼哭,明个她在别处听到了鬼笑。
“就昨天夜里吧,我在洗脚还没上床呢,突然就外面传来两声怪叫。”
“那叫声啊,一听就不好,我吓得洗脚水都不敢倒,赶紧爬上了床。”村妇甲道。
村妇乙道:“你说的那叫声我也听到了呢,好像是从村口大路那边传过来的……”
“村口那边?那可不就是孙家那个方位么?”村妇丙压低了声道。
村妇甲道:“听说孙家老太太这几天快要不行了,你们没见孙家的孙子都从县城学堂回来了嘛?”
“哎,老太太可怜,得啥病不好偏生得了那个遭罪的病,这苦头吃大了。”
众人正在唏嘘的当口,又有个平时嘴巴最长的妇人屁颠着跑过来,“诶,跟你们说个事儿,保证你们听了要吓哭!”
“啥事儿啊?”妇人甲乙丙齐声问新来的妇人丁。
妇人丁吞了口唾沫道:“我从我娘家那边过来,听到我娘家那边一个猎户说,就在前两日早上,他去山里那隔夜钉下的兔子套,一个猛地抬头,看到蒙蒙亮的天,山脚下那条河边,一个女人走过去。”
“那女人头上包着个帕子,肩膀上扛着一把锄头,臂弯里还挎着一只篮子。”
“他当时心里还诧异着呢,这是谁家的媳妇这么勤快,天才刚亮就出来挖野菜?”
“就在他埋下头把兔子套拔出来再抬头的当口,那河坝上哪里还有女人的影子?”
“他以为是自个眼花,又或是那个女人走到别处去了,于是四下瞅了个遍儿,啥都没有。”
“附近的那些田地里庄稼荒芜掉了,而且,那妇人就算脚力再好,也不可能在他俯身又起身的当口就走得影儿都不见吧?河坝那么长……”
几个妇人全都咂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在消化这个爆炸般的消息。
“你们说,会不会是孙老太太?”沉默了片刻后,又有妇人问了。
“咋可能?那猎人都说了是个妇人,年纪应该也就二十多的样子,不大!”
“呀,照这么说,咱村近期又有年轻的妇人要死?”
此妇人说完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露在手掌边缘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都是惊恐。
“哎,死就死吧,这都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野菜和去年的酸菜吃得我都想吐,死了更好!”又有妇人道。
……
杨若晴刚从池塘边把骆宝宝的衣裳洗完,就听到村东头那边传来吵闹的声响。
接着,就看到好多村民都纷纷朝那边跑去。
“那又是咋啦?”杨若晴问身旁的小花。
现在家里嘎婆病危,宝宝又出水痘,这段时日几乎都没进村,更没有去关注那些村里吵吵闹闹的屁事。
小花抬起头朝那边张望了一下,然后拽住一个从那边过来的村民打听了下。
随即小花赶紧跑回杨若晴这边:“姐,打听到了,是大河哥家的桂芳嫂子跟周生家的凤枝嫂子两个人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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