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杭大人说的对,人不能死脑筋,不能跟钱财过不去。
想我谢某人,从军都十几年将近二十年了,当初就是想要出来混个出人头地才投军的。
到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做到了副将,可是军饷撑死了也仅仅足够养活一家妻小。
骆将军家中那么大的生意和产业,村后几百里的眠牛山都是他家的宝藏,采药队运输队各地的大酒楼,开到京城去了的青楼,香水铺子,精品酒……
当年平定西南之后太上皇赏赐的忠勇伯府……
是的,大头和好处还有名望全都是骆将军大包大揽了,身为副将的自己,可没少出力卖命,可是这得到了回报却少那么多。
杭大人说的话,虽然存在一定的挑拨和拉拢,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
倘若哪一天自己上了战场下不来,家里可就失去了支撑,骆将军若是有良心,顶多也就送一笔抚恤金,难不成还能指望人家照看你家子女,为他们娶媳妇置办嫁妆,为你爹娘养老送宗披麻戴孝?
想通了这一切,谢副将吐出一口浊气,眼神瞬间坚定了。
……
夜一再次把自己看到的跟骆风棠这禀报了。
骆风棠摆摆手:“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是!”
夜一往后退,身影迅速的消失在暗影中,仿佛跟这夜色融为一体。
骆风棠抬手捏着自己的眉心,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半截羽箭,陷入了沉思……
当年在大西南那边恶战连连,他有一回险些遭了敌人冷箭算计,幸好谢副将冲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救了他一命。
事后,他把这半截羽箭折断悄悄保存起来,因为这是自己兄弟用命来换的,他得留着,珍藏着,时刻提醒自己。
此刻看着这半截羽箭,骆风棠心中百感交集……
军中出了叛徒,叛徒却是曾经患难与共,有过救命恩情的兄弟。
他该怎么做?
真的好纠结,若是晴儿在,就好了!
晴儿……
似乎好久没有往家中送去家书了,晴儿应该很惦记吧?
但这些时日一直忙着明察暗访天海郡的事儿,实在抽不出空闲来,何况,杭大人既然找了谢副将过去,即便不清楚自己是持着尚方宝剑过来的,也必定能猜到自己在天海郡逗留是为了赋税一事。
现在,肯定很多双眼睛盯着这别院,别说从别院走出一个送信的小兵,就算是飞出一只信鸽,估计都会被半途截住。
罢了,再忍忍,等过了这阵再跟家里联络罢。
茶楼里。
谢副将虽离开了,但杭大人却并没有离开。
他惬意的品着香茗,侧耳听着帘后的女子弹唱,手指还跟着调儿轻轻的敲着节拍。
管家送谢副将离开后折返回来。
“老爷,这位谢副将虽拿了您的恩惠走了,可此人显然个是耳根子软且左右摇摆心性不坚定的,小的还是担心他靠不住。”管家压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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