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日头还没完全落山,但萍儿回家是要从火生家门前经过的。
担心萍儿害怕,杨若晴直接把萍儿送到了家门口才走。
回来的时候,杨若晴打从火生家门口经过特意放缓了脚步多打量了几眼火生家。
塌陷的那间屋子现在成了平地,余下两间屋子修缮了一番,院门紧闭,院子里乱糟糟的,之前满院子的积雪,因为办丧事来了很多人帮忙,继续有碍行走所以被铲到了两边溜出中间一条路。
香纸,枯叶,炮仗壳子,黑黑的鞋印子混杂在一块儿,院子里黏糊糊脏兮兮的。
风卷过院子,半边虚掩着的堂屋门被风吹得哐哐作响。
也没个人出来把门固定住,里里外外,被说过年的喜庆气氛了,连半点生气都没有。
杨若晴深叹口气,转身离开。
……
傍晚时候,老杨家所有人,除了老杨头,以及一直被关在屋里的永青媳妇莫氏,其他人全都来了杨华洲家吃夜饭。
谭氏的腿早已能走路了,被三丫头搀扶着,自己从老宅一路走到村口来的。
路上遇到同村好事的妇人们过来打招呼:“老太太,你的腿好了啊?”
谭氏嘴角扯出一个怪笑:“腿要是没好我能稳当当站着吗?我瞎还是你瞎?”
一句话回答得对方没法接话。
三丫头只得跟对方赔笑,用眼神致歉。
待到三丫头扶着谭氏走远,身后的妇人才回过神,跟旁边人道:“这老太太咋跟老刺猬似的逮人就扎呢?我又没问啥不好的话。”
旁边人笑道:“这老太太一贯就是这么说话的,也亏得她家的儿孙们脾气好。”
先前那妇人又道:“之前都瘫痪了,这把年纪竟又站起来了,还真是一个老精怪啊!”
旁边人道:“可不就是嘛,瞧这精气神好着呢,看来再活个十来年是不在话下啊。”
“话说,她这风风火火的是去村口老三家还是老五家啊?”
“应该是老三家,这老太太素来不待见五媳妇……”
话音未落,便见三丫头搀着谭氏脚下不停的经过杨华忠家院子门口,径直往前面杨华洲家走去。
“呀,打脸了,她这是去五房呢,五房明日娶媳妇,老太太这是要去恭贺?可她不是不待见五媳妇和大宝吗?那大宝又不是老五亲生的,从前老太太最讲究这个啊……”
“嚼舌根子的死全家!”
走在大路上的谭氏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朝村口塘坝这边吆喝了一嗓子。
正凑在一块儿说闲话的几个妇人都愣住了,因为谭氏正对着她们这个方向。
而旁边四下无人,就她们几个在说闲话,难道这老太太是狗耳朵,这都能听到?
谭氏突然返身往塘坝这边走近几步,双手叉腰朝几个妇人这边又骂:“老娘稀罕谁,待见谁,恭贺谁,讲究谁,关你们鸟事?臭不要脸的,背后嚼个没完没了,大过年的别逼老娘端把凳子去你家守岁!”
几个妇人吓得脚底抹油,全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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