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棠唇角勾起一丝柔和的弧度,把写着她字迹的纸条叠起来,再揣进怀里。
然后拿起桌上的头盔和军刀,转身出了营帐。
点好的一队人马,在夜色下全都安静的等候在军营外面的路边树下。
一轮下玄月挂在天上,清清冷冷。
夜风吹在脸上,跟刀子刮似的疼。
骆风棠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大骏马上,冷沉的视线掠过面前这一队人马。
然后抬臂,大手一挥。
率领队伍在这样滴水成冰的夜晚出发了。
队伍的最后面,有个身形较其他兵士都要显得娇小一些的小兵骑在马背上。
队伍在蜿蜒的小路上疾驰起来。
小兵双腿夹紧马腹,手指拽紧缰绳,甭管多么颠簸的路,依旧坐得身姿端正。
头盔下,是飘扬的几根刘海。
明亮清澈的视线,却直直望着队伍最前头,那个一袭银盔的年轻将领的后背。
小兵的眼底,闪过一丝迷恋。
唇角,则勾起幸福的弧度。
夫唱妇随,棠伢子,赴汤蹈火,晴儿陪你!
……
与此同时。
远在秀水镇另一边的飞虎军临时营帐内。
朱将军把刚收到的那份密报,放到作案上的火烛里点燃,烧了个精光。
“哼,夏侯惇派了骆风棠率军前去截断黑莲教的粮草运输队?”
朱将军自言自语着。
“夏侯惇这策略,倒是不错,只要斩断了黑莲教的后院,围困荔城的黑莲教大军就得不到及时供给,荔城之危便缓解了一半啊。”他道。
营帐里,还站着朱将军的两个心腹。
一个,是他最疼爱的小妾的胞兄方大横。
另一个,则是朱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黑虎军的总教头钟峥。
方大横听说是骆风棠率兵前去劫持,眼珠儿一转。
“朱将军,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方大横问。
“你们说呢?”朱将军反问面前这二人。
方大横便和钟峥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做了一个短暂的交流后。
方大横接着道:“这个功劳,可不能让夏侯惇那老儿给抢了。再者,我觉得我们还得挫下那个骆风棠的锐气。”
想到自己当初在夏侯惇那边的军营里做军需官。
那可真是一个肥差事啊,捞得瓢满铂满。
自打那个新兵蛋子骆风棠来了,自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被他揭发采办假药,军需官的位置丢了。
接着唯一的宝贝儿子也被骆风棠打得身心俱残,不能人道。
方家,可以说是断根了。
这个仇,他死都不会忘。
“我赞同方军需官的话,骆风棠那小子太嚣张,他们整个军营还有那批伙房军,都不把我们黑虎军放在眼底!”
钟峥也揽过话茬道。
他跟骆风棠之间,虽不涉及那些断子绝孙的纠葛。
不过,上回在军营后面的树林里,被骆风棠用同样招式的拳法,打掉了一颗门牙后。
这个梁子,钟峥也深刻记下了。
只要能挫骆风棠锐气的事,他都愿意去做。
哪怕,那事有违立场和道义,甚至于自己所在的家国不利,他也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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