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春入宫拜访皇后无果,太夫人胡显怒不可遏,只能期望三女儿霍夏能够有所斩获。霍夏正入宫拜见太皇太后上官燕,她仗着姨母身份,既不行礼,也不问候,反倒等上官燕请安。上官燕无可奈何,只能恭敬行礼,坐在下座。
霍夏得意笑道:“燕儿真是知书达理,可惜啊,这要是在平常人家,早该生儿育女了。唉,先帝去世得早,倒让你守了活寡,真是可怜。要是先帝还在,那该多好!”
上官燕淡然一笑道:“姨母不必担心,我现在也挺好,有空就看看书,读读诗赋,日子也过得舒服。”霍夏捂嘴笑道:“不会是男欢女爱的书吧?”上官燕眉头微皱,苦笑道:“姨母说笑了,哪有的事?我就是常常读读《诗经》和骈赋。”霍夏趁机问:“最喜欢哪一首诗?”上官燕娓娓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霍夏听得似懂非懂,撇嘴笑道:“你指定是想男人了,对不对?”上官燕粉腮一红,娇嗔道:“哪有?姨母再胡说,我就不陪姨母聊了。”霍夏大笑起来,突然面色一变,小心翼翼道:“现在陛下打压咱们霍家,你身为太皇太后,可不能袖手旁观,懂吗?”上官燕娇躯一颤,突然明白霍夏入宫的用意,为难道:“陛下不常来,倒是皇后常常见到陛下,为什么姨母不去禀告皇后,请她出面?”
说到皇后成君,霍夏笑道:“二姐正劝说皇后,皇后必会出手的。不过只有皇后出面还不行,你贵为太皇太后,当年又是你将陛下扶上皇位,他就算不给皇后面子,也不敢不听你的。如果你能与成君一起劝说,陛下必定会纳谏。”上官燕迟疑许久,只好暂且应下。
这时病已突然出现,撞见霍夏坐在主座,气不打一处来。霍夏大骇,慌忙起身,到一旁跪下。病已怒道:“朕之前有言在先,你们还敢对太皇太后无礼,简直可恶!”霍夏惊得面色苍白,不敢吱声。上官燕忙回护道:“陛下就不要责备姨母了,这里也没有外人,是我执意让姨母坐在主座,不是她有意所为。”
病已知道太皇太后在袒护霍夏,只好给太皇太后面子,将霍夏斥逐出宫。上官燕趁机道:“陛下,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病已叹气道:“朕打算更换长乐宫卫尉,升右将军为大司马,特来征求太皇太后的意见,他们毕竟都是您的亲人。”
上官燕淡然一笑道:“本宫不在前朝,还是陛下做主吧,本宫没有意见。陛下放心,无论何时,本宫都会站在陛下这一边。”病已长叹一声道:“太皇太后仁慈善良,必有善报。许多事,朕也无能为力,望太皇太后见谅!如果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太皇太后及时指出,朕必定更正。”上官燕听出病已言外之意,嫣然一笑道:“陛下放心,许多事本宫有分寸,不会给陛下惹麻烦。今生今世,惟愿陛下福寿安康,本宫就心满意足了。”
病已心神一颤,起身道:“时辰不早了,不耽误太皇太后午休,朕会常来请安。”上官燕起身相送,一直送到殿外,目送病已离去,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她想起了《论语》里一句话,不禁喃喃自语:“乐而不婬,哀而不伤……”
霍夏匆匆从宫里出来,回报胡显,胡显怒道:“这个刘病已,净跟咱们霍家过不去,可恶!你们也是不争气,在宫外放肆就罢了,怎么能跑到宫里放肆?”霍夏捧杯的手还在颤抖,惊慌解释道:“娘错怪我了,都是燕儿让我坐在主座,没有她的允许,我哪敢?”胡显怒目圆睁道:“就你这点道行也想骗我?你还差远了!唉,现在只能靠老四、老五和老六了。”
傍晚时张安世妻子劝说张安世上书帮霍家一把,张安世叹气道:“朝廷的事你不要掺和,现在不比从前,陛下对霍家是忍无可忍了。这些年霍家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事,上次陛下召开御前会议,丞相魏相给霍家搜集了十宗大罪,且桩桩件件不是僭越之罪,就是大不敬之罪。我跟你明白说吧,没有陛下准许,丞相绝不敢这么做。这次很明显霍家挑战了陛下的底线,你要知道毒杀皇后和公然杀害陛下钦使,这是多严重的事。我可以这样说,霍家的好日子到头了!不管将来陛下如何处置霍家,咱们都不能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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