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杨虚彦被武林判官解晖追杀,也不关侯希白的事情,但是石之轩的一封信,还是让侯希白披星戴月,跋山涉水来到了峨眉山中,静静的等待着解晖和杨虚彦的到来。
石之轩很清楚,杨虚彦并未刺杀解文龙,而刺客却对补天阁的武功十分了解,对杨虚彦更是十分熟悉,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如此境地,那就是从小和杨虚彦一起学艺的侯希白,石之轩哪里还不明白,此事乃是侯希白所为。
只是石之轩也懒得对外解释,毕竟把不论是侯希白还是杨虚彦,都是他的弟子,是谁杀的解文龙,都有他的一半责任,何必多此一举呢!
只有杨虚彦这个倒霉蛋,一直解释不是自己所为,但是解晖哪里肯信杀子仇人的话,有口也说不清,只能边交手,边逃遁,狼狈不堪,吃尽了苦头。
侯希白心神回归,真灵隐入虚空,清眸澄明,心如明镜,观照周天,缓缓站起身来,眺望地平线,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进入眼帘。
前面的一个男子身穿黑色锦袍,长相英俊,带着几分阴冷,眸中无比冷漠,即使自己正在逃命,狼狈不堪,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犹如一口枯井,心神死寂。
后面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额高鼻挺,肤色黜黑,神情倔傲冷漠,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威震八方的霸道气势,虽稍逊宋缺那种睥睨天下、天地任我纵横的气慨,仍可令任何人见而起敬,印象深刻。身上没佩任何兵器,不过谁也不敢怀疑他具有凌厉的杀伤力。
侯希白身形飘动,闪到了道路中央,神色慵懒,甚至还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歪着脑袋,瞥了一眼身上染着血迹的杨虚彦,带着几分打趣的笑意,调侃道。
“哟,杨师兄这是咋了,如此狼狈,被人追杀!”
杨虚彦虽然十分厌恶侯希白的讥讽,却依旧是停下了脚步,吐出了一口浊气,心神稍稍松了下来,他知道侯希白出现在此地,应该是为了帮助自己,他们二人联手,即使不敌解晖,也可全身而退,可以不用逃命了。
解晖负手而立,看向了侯希白,一身白袍,身高七尺,样貌无比英俊,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他还是第一见到,比宋缺还要英俊的男子。
气质脱俗,洒脱慵懒,双眸如同日月,明亮无比,手中一柄折扇,看材质,扇骨是上好的象牙制成,温润如玉,白若凝脂,手感细腻,扇面更是由天蚕丝织成,水火不侵,刀剑难伤,这柄折扇价值连城,无价之宝。
侯希白手中的百美扇,是他身上最值钱的宝物了,只是这柄宝扇不是他个人的,是花间派的传承至宝,他无权处置,不然早就被他典当了,换成金银财宝了,哪里还会因为一口饭拜入大石寺,吃斋念佛这么多年。
“你是何人?”
谢晖声音极冷,心中满是怒意,整个人一点就着,像是一个火药桶,他唯一的儿子,被人杀了,仇人就在眼前,谁敢拦他,谁就是他的生死仇人。
侯希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解文龙是他杀的,面对苦主,多少气势不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开口道。
“解堡主,杨师兄杀了令郎,是他不对,但是我身不由己,奉师命而来,真是对不住了!”
侯希白不管其他,想要将这屎盆子在杨虚彦头上扣死了,日后即使杨虚彦知道了真相,对外解释,也没有人相信了,这就是人言可畏,先入为主。
杨虚彦哪里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身边的侯希白,见他还和解晖寒暄,冰冷的开口道。
“侯希白,不要和他废话,我们联手,一起击退他!”
杨虚彦这些年进步极大,修为也是臻至了先天境界,一流高手的修为,他修炼的又是杀道,战力惊人,手段阴狠,精于暗杀,即使是宗师高手也不敢小觑。
杨虚彦打量了一眼侯希白,见他周身气息虚浮不定,好像刚刚突破到先天境界不久,思及对方是来助力帮手的,剑眉微皱,主动承担道。
“我负责主攻,你在一旁牵制就好,这老家伙功力深厚,修为强大,不要逞强,小心谨慎些!”
杨虚彦第一次对侯希白如此关心,让侯希白都感动了,心中暗暗决定,日后少冒充一次杨虚彦的身份,也算对得起他这次的关心了。
杨虚彦也就是不知道侯希白的想法,不然必定会调转枪头,和解晖联手,一同围攻侯希白。
侯希白修为做了一些遮掩,故意藏拙,听到杨虚彦的话,也乐意省些力气,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杨虚彦这才放心,身形一动,犹如离弦之箭,一道流光划过,手中一柄细剑,直刺谢晖的咽喉,剑身虽细,却充斥着必杀之意,惨烈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