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管事,这两条规矩,你可听明白了?”
余管事哪敢听不明白:“奴才明白。奴才回去之后,便将门房里的人召集在一处,将这两条规矩都告诉他们。”
陆明玉嗯了一声,点了下一个:“厨房采买的管事何在?”
一个身材略显圆润的四旬宫人上前,战战兢兢地行礼:“奴婢姓陶,曾在内务府里当差。也是四年前就来了二皇子府。”
陆明玉话语不多,十分简洁:“之前的账目,我一概不管。从今日起,每五日将厨房的账本呈上来。若有疏漏之处,绝不轻饶。”
到底如何不轻饶,看蔡公公的下场就知道了。
陶嬷嬷唯唯诺诺地应了。
二十余个管事,一个接着一个上前。每个人都是寥寥几句。瞧瞧管事们脸上的神色,恨不得将陆明玉说过的话掰碎了记在心里才好。
不到半个时辰,陆明玉便将一众管事认了一回。
“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先说清楚当差的规矩。”陆明玉话语冷然,听得众人心里直冒凉气:“你们好好当差,我不会亏待了你们。吃里扒外背弃主子是什么下场,你们也看见了。”
“从明日起,每日辰时一刻来内堂回禀事务。”
众管事齐声应是,然后鱼贯退下。
在经过蔡公公身边时,众管事目不斜视,仿佛没看见血迹斑驳奄奄一息的蔡公公一般。
……
退出内堂老远了,余公公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身侧的陶嬷嬷,面色也不太好看,低声说道:“这位二皇子妃娘娘,实在是太厉害了!”
百闻不如一见。
见面更胜闻名!
余公公迅速看了陶嬷嬷一眼:“以后厨房的账目,你可得仔细一些,别被抓了错处。蔡公公有皇后娘娘撑腰都挨了板子。像你我这样的,要是出了差错,主子要我们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蔡公公曾在椒房殿里伺候过,是乔皇后的人。
二皇子妃连蔡公公都没放在眼底,更别提他们两个出自内务府的奴才了。
陶嬷嬷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几岁的黄毛丫头,这点轻重厉害,还能不知道?你也小心一些。以后有人来送拜帖,你可别自作主张,将人拦下。什么借机索要银子的事,也别干了。”
余公公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压低声音:“蔡公公在外有私宅的事,以前你知不知道?”
陶嬷嬷有些恼了:“我们两个结了这么多年对食,我得了空闲就给你做衣裳鞋袜。哪里去留意蔡公公做什么。”
余公公扬起手,给自己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巴掌:“叫你胡说。”
陶嬷嬷本来有些恼怒,被余公公这么一逗,又笑了起来。笑了片刻,叹道:“罢了,以后我们闲话少说几句,用心当差才要紧。别一把年纪了,再被拖出去打板子。”
可不是么?
余公公心有戚戚焉,没心情闲话,快步去了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