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上田正裕头也没回,“你先去睡吧,我还要跟大郎说一些事。”
“……晚安,父亲大人,陶君。”
陶知命回头看了一眼,上田夏纳刚抬起头。
她脸上的表情看不清,但脚步有些快地溜了。
练习室外的檐廊下,又寂静下来。只有庭院中的鹿威,在盛满水之后一下下地敲击着石头。
此时此刻,就连很有可能在孙正义的辉煌未来中分一杯羹的兴奋,都在上田正裕这个谜语人可能要做的事情面前渐渐退却。
陶知命实在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谜语人之所以要做谜语人,原来是因为这个。
说什么就算问他有什么苦衷,他也不会说出口的。
陶知命也知道不可能问出实情,沉默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您对我进行了哪些调查?现在都知道哪些情况了?”
“知道你家里有个带着女儿的寡妇,而且还有一个从伊豆带回来的舞女。”
“……”陶知命觉得他的眼神里有杀气,“所以明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还要把夏纳交给我?”
“至少你比森次郎要好一点。”上田正裕收回了目光,“不管是从武田孝直的事来看,还是从那个井上弥子上学的事来看,你至少是更有责任原则的。没有完美无缺的人,我也只能从已经看得到的范围内,做出取舍。”
他越这么说,陶知命越觉得他有点像是没什么时间好好来做选择了。
于是他皱起了眉头。
其实女人多这种事,对上田正裕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接触到的案例实在海了去了。能容忍这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陶知命非池中之物,上田正裕看样子是不指望他真的专情。
但毕竟是亲生女儿,能做到这一步,只能说有更大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取舍。
那件事听上去是不得不干的,女儿和老婆也是得托付个有能力有责任心的人照料的。
这件事很耐人寻味啊。
可能不是很多年前就计划这件事,不然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寻找一个合适的托付对象。
甚至很可能就是因为开始计划这件事之后,森家不合适了。
来年三月卒业,就要他带着上田夏纳和上田晴子回夏国,时间也很紧迫的感觉。
陶知命凝视着上田正裕的侧脸,沉默了数分钟之后才低声问道:“上田大人,您该不会是想,对竹上大臣做什么吧?”
“咚!”鹿威恰好盛满了水,轻脆地敲响了池边的石头。
上田正裕波澜不惊,缓缓说道:“想到哪里去了?无非是因为当年谦太的死,有些恩怨需要了结罢了。”
“因为夏纳哥哥的事,要危及还活着的妻女,您认为我是傻子吗?”
“大郎。”上田正裕看向了他,“正因为你是聪明人,所以知道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我既然能对你说到这种程度,当然是相信你未来拥有保护她们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唯有夏国是未来能够庇护你们的地方。”
“……”
你到底想干什么,以至于你认为只有夏国才是最安全的净土?
就是说躲到其他国家去都不保险呗?
环顾当今的全球局势,你勇得超出我的理解框架啊。
你该不会是想对米国爸爸做点什么不孝的事情吧?原来你是一个坚定的爱国人士吗?
陶知命都特么快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