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王冷不丁的这么一说,马周也不由为之一怔,“这世间纷乱,战火遍地,岂能无人治理?既要治理,岂能不读书……”
马周对骆宾王的这一席话总觉得有些不理解。
如果神州没有了这些典籍书卷,那么神州还是神州吗?……
不过总归是好朋友私聚,骆宾王也不卖关子,“这治理天下,说的好听。可谁都想治人,不想受制于人,何也?还不是这治理者当中,有许多人可以不经风吹日晒便能衣食无忧。”
“可有人衣食无忧,靠的是有人风吹日晒,这边关也是疆土,岂能无人镇守?”
骆宾王顿了顿,接着道,“在长安治理便是治理,难道在边关治理就不算?这不都是天下么。”
骆宾王说完,也不看马周,低头猛地灌了一口酒。
不过这番话却是让马周心头一震,因为……实际上在整个读书人群体当中,戍边这种事,依然是一件说起来人人都义愤填膺,但实际上却很有些隐晦的默契,人人都不想去……
毕竟那条件是真的苦,哪怕有朝廷转移支付也是一样。
而这样的隐晦默契之中,骆宾王这番话看似平凡,却就越发显得振聋发聩!
马周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不过……
既然说起这个话题,马周点点头之后,接着却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宾王,你近日回到长安办事,可曾听说过萧瑀大人被陛下下令,举家南迁之事?”
“举家南迁?”
骆宾王闻言一怔,这么大的事他还真没想到……
萧瑀这不是当朝宰执级别的大臣吗,居然会强制举家南迁??
“这……这萧瑀就没抗辩一番?怎么会……”
骆宾王感觉这件事简直是难以理解,不过接着,马周倒也解释了一下。
“若按着我等平日里的看法,这事自然便不会成真,这萧瑀毕竟是资历老道,出身又显赫。不过这回,因为陛下前两年开了恩科,朝中有不少年轻的科举出来的官儿……”
马周这么一说,骆宾王一怔,接着立刻大笑起来。
既然是和自己还有面前的好友一样的人,那么事情便不难理解了,既然当廷攻击萧瑀,那必然不可能被他轻易蒙混过去。
这条逸闻让马周骆宾王这两个寒门出身的书生当场大笑,因为陛下什么时候会开始整类似推恩令的活,这可是年轻士子们闲聊之间经久不衰的话题了。
不过……
这一日分别之后,骆宾王继续回到安西都护,心中想起这件事,却也不免有些疑惑。
这萧瑀好歹也是老资格……虽然被几个新晋的士子攻击,这不奇怪,但往常好像也不乏世家之间相互攻讦啊?怎么这次就奏效了……而且年轻士子在朝堂上搞攻讦之事,不管是对谁去的,总觉得不是好事。
当然,这和自己的使命没有关系,骆宾王知道,目前李靖将军最大的目标乃是一个叫“罗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