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刚才没捞到表现机会的徐赤特带来的几百名神箭手,终于找到了大展拳脚的机会,他们咬着牙,噙着泪,把刚才目睹亲人战友们阵亡而无能为力时的那种挫败感与仇恨,都倾泻在手中的箭枝之中,甚至发挥出了比平时更快的射速和更强的力量,燕军那百余名箭手,放出的箭不超过十枝,就纷纷地给一箭毙命,很快,城头就再也没有向外射出的弓弩了!
而在这会儿的功夫,撒尿的晋军,已经向前推进了十余步,陆九龄带来的援军们,也开始纷纷地以队为单位,上前排队方便了。
他们站着的地方,乃是湿漉漉,骚哄哄的那些刚刚凝固的生铁块子,上面都还溅着前面的军士们撒过的尿,甚至有不少军士们隔着靴底,仍然会感觉到脚心一阵阵的滚热。
毕竟,这是刚刚从铁汁状态变成凝固铁块的形态,虽然不象之前那样沾着就要了半条命,但仍然会让人心生恐惧,若不是大家集体上前,只让人一个个地过去,恐怕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至少,尿的距离只怕也到不了数步之外,效果会大打折扣。
向弥的肩上扛着一把斩马大刀,在阵后来回地走着,徐赤特等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大弓,驻箭于弦上,一旦发现城头有人冒头,马上就会是十枝以上的快箭射击,把任何敌军企图探头的行为,都扼杀于无形,而城下的晋军们,还在步步为营地推进,离着城墙和城门,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向弥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大刀,深深地开始吸气,他的脸上,脖子的皮肤,随着一阵阵的呼吸,而变得越来越红,而七窍之间喷出的热气,以及他周身的汗雾,渐渐地,要把他笼罩其中,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几百外同样已经拉下面当,双手抄着大刀,战斧,手锤等近战兵器,武装到牙齿的铁甲步兵们,咧嘴一笑:“兄弟们,这回咱不爬城墙,直接从城门冲进去,你们怕不怕!”
身后的军士们爆发出了一阵吼叫:“鸡犬不留,放手大杀!”
向弥缓缓地拉下了面当:“放手大杀!”
城门之后,贺兰卢抄着一根大戟,站在堵着城门的一堆沙袋的背后,在他的身后,身侧,翁城之内,已经列成了十列以上的军阵,两三千根明晃晃的槊尖,都直指着城门之外,沙囊组成的那堵墙壁,在缓缓地抖动着,那显然是一个个沙袋给抽出时引发的结果,细细的沙粒在飞快地流下,而每一下的抽动,都会从缝隙中传出城门外另一侧的晋军将士们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吼叫声,即使是贺兰部的战士们,也不免一个个呼吸急促,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