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摇了摇头,说道:“小王公子,请不要这么急着出头,依我看,刘裕并不是奉了谢家的命令行事,他就是想单纯地买些好用的部曲而已。”
王珉的脸色一变:“什么?不是谢家指使的?那就怪了,这姓刘的一个区区军人,哪有钱来跟我们世家子弟竞价?一个奴仆一万五,他才能买几个人啊。”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闪,嘴角微微地上翘:“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刘裕根本就不是想买人,而是要抬价。”
王旬微微一笑:“桓世子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虽不才,也曾在令尊的幕府中呆过近十年,当时大军上下几万人,我没一个不认识的,虽然说我不是行伍出身,但是否劲卒,还是能看出来。刘裕挑的这两人,看起来肌肉发达,但是下盘虚浮,呼吸急促,绝非久经战阵的锐卒,依我看,多半是些临时征召,有些力气的庄稼汉而已,这些人虽然辫发,但容貌却与汉人无异,非那些胡人的高鼻深目,而且,眼神中惊慌,不能集中精气神,绝非好兵模子,刘裕在军中多年,岂会不识好兵坏兵?对这些人开高价,只能证明一件事,他想抬价,让别人当冤大头!”
桓玄笑道:“黑头公真不愧是大才啊,也难怪当年先父大人如此器重你。”
王旬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了谢玄那里,两人的眼神正好一接触,双双一愣,便又互相避开了目光,转看他处,王旬摇了摇头,说道:“想当年,桓公幕中,我王旬,高平郗氏的郗超,还有这谢玄,三人都是以文职身份从军,掌军中机要,而桓公对我三人也有知遇之恩,从百余名世家子弟中脱颖而出,参赞军机大事,当年他曾预言二十多岁的我等三人,将来都会出将入相,成为国之栋梁,想不到时过境迁,谢玄倒是功成名就了,可是我…………”
想到这里,王旬一声长叹,举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王珉咬了咬牙:“兄长不必如此,那谢玄的肚量,我看也没高到哪里,就说今天,他指使刘裕这种奴才,公然地羞辱褚家,是与所有的世家子弟为敌,事后我们只要一串联,一定能拉来不少家族跟我们在一起,褚爽跟我的关系不错,事后我去找他便是。”
王旬摇了摇头:“二弟,你还没明白吗?刘裕要针对的,绝不是褚爽,而是刁逵。你继续看吧,接下来再加价,刁逵会越开越高,而褚爽一定会早早地退出,也许这两个中看不中用的奴隶,会给刘裕抬到五万以上的价呢。”
桓玄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五万少了,起码十万!刁逵绝不是刘裕的对手,不过等到刘裕挤走刁逵后,剩下他真正想要的部曲,我绝不会放过的!”
说到这里,桓玄的目光看向了王妙音,一丝狠厉之色闪过他那张阴沉的脸:“女人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