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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果只是自己修仙,追求个人的解脱,那也罢了,但他们是嘴上说修仙得道,实际上是要掌握权力,架空朝廷,奴役百姓,这样的玄学之士,世家高门,就成为了比北方胡虏更可怕的敌人,也是我刘裕最大的对手!”
范泰目不转睛地听完了刘裕的这番话,久久,才长叹一声:“大帅的话,全都发自肺腑,让人心服口服,你一下子就说清楚了世家高门玩弄玄学,祸乱国家百年的实质,一如你当年在戏马台上,义正辞严地揭穿黑手党,揭穿郗超时的表现。我这次出山,真的是太对了,接下来,你是要我做什么?去用你的这番话,跟清玄之士们论理,驳倒他们吗?”
刘裕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范先生,其实这些道理,你我都懂,但我们更应该明白,玄学在大晋成为国学已有百年,而大晋历来的掌权者,都得是玄学之士,就连谢家过江后的掌门人谢鲲,都得弃儒从玄,成为江左八达后方有官做。象你们范家,历代坚持儒学,结果就是连个郡守都很难当上,要架空皇权,让世家做大,就是用玄学,而如果是要加强皇权,或者说让国家有力,朝廷集权,就得宣扬经学儒家。只是,百年积寒,非一日之功可破,我们现在没有可以取代世家子弟,治理整个大晋的人才,而人才最需要的是什么,想必您比我明白啊。”
范泰不停地点着头:“是啊,治国理政,最重要的是人才,要培养人才,就得靠教育,玄学之所以昌盛,一来在于玄学之士百年来牢牢地掌握了国家大权,二来在于他们也控制了国子学和太学,以大晋的察举推荐制度,想要为官,就得在这些官学之中顺利毕业,然后才能被举荐,二者缺一不可。大帅这次要我等去地方上的庠序办学任教,就是要在地方上教育子弟,选拔人才吗?”
刘裕微微一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想要从孩童做起,教出可用之才,怕是至少要十几年的功夫,恐怕我未必能掌权这么久,今天跟先生交心,就是为了跟你交个底。这京口庠序,是做给天下人看的,目的不是指望我们这些兄弟的子弟有多少人能成才,而是要告诉全天下,只要为国立功,得到一定的爵位,那就可以入庠序,受教育,以后即使不能入朝为官,也可以在乡间为吏,京城虽大,不过一城,而大晋地方数千里,总有大量的可用之才。这一招,就叫农村包围城市,奋斗总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