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韶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他们不是从地道里埋柱子燃断,而是用夹壁墙里陷柱,看到那些焦木了吗,原来燕军早就在城墙根里挖了上百个夹壁墙洞,然后支上木柱,用燃柱之法,上百根木柱同时燃断,瞬间就让整个城墙塌陷,甚至,他们还故意控制了时间,要等我军的主力攻上或者是接近城墙才出手,二十步内的攻城部队,几乎全部给压在乱石之下!”
檀和之咬着牙:“早知道,应该用冲车来攻他们的城墙根儿,这些夹壁墙就能直接给它砸通!”
檀韶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之前试过地道战法,完全挖不动,谁会想到他们是从城墙根开始挖墙陷城呢,黑袍也好,慕容镇也罢,真的是狠人,不仅我军的上万将士,他们自己在城头的两三千守军,也全部送掉了,这一次,我确实无话可说。”
说到这里,檀韶咬了咬牙:“可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现在我军兵败如山倒,敌军的铁骑现在就要冲杀出来,而现在的我军是全无组织的溃散,几乎都要成为人家的鱼肉,无论如何,得尽可能地阻挡敌军的铁骑冲锋!”
说到这里,他厉声道:“传令,阿寿派来支援的骑兵,索邈所部的一千人现在列队准备与敌骑对冲。”
檀和之急道:“不行啊,韶帅,现在我军溃散,已经冲散了索将军他们的骑阵,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哪,而且,而且他们人数也不够,才千余人,无法挡住敌军的上万铁骑啊。”
檀韶咬着牙:“中军卫队,随我来,帅旗前移,我这里起码没给冲乱,现在如果没有别人能阻止敌军反击,就只有我们自己上了。”
一个军吏突然叫了起来:“韶帅,你看,我们有一小队人马正在冲向前方,好像是要利用木甲机关人防守呢。领头的,领头的似乎是沈田子,沈将军哪。”
檀韶睁大了眼睛,一个箭步冲到了前方,定睛看去,喃喃自语道:“是田子,是田子,这个时候,还是田子这个家伙能救命啊。”
檀和之的声音在颤抖:“可是,可是他们才两百人都不到啊,没有盾牌,没有战车,没有拒马,甚至没有弓弩,拿什么去挡敌军的千军万马?!”
檀韶咬着牙,一把从身后夺过了写着“檀”字的大旗,大吼道:“我们绝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牺牲,孤军奋战,所有能拿得动武器的人,跟我来,擂鼓,下山,向敌军反冲击!”
檀和之一把抽出了腰刀,也跟在檀韶的后面准备向下跑,檀韶的左臂一伸,挡住了他,沉声道:“和之,你带着文吏留在这里,我在前面能拖就拖,你迅速地整理好溃兵,重组,一旦列好阵,有一队是一队给我重新投入战场,绝不能让敌军铁骑突破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