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笑了起来:“还好,这回拿下南燕了,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不过,你回师之后,还是得安抚刘毅才行,甚至,只要他能守住历阳一线,道规在荆州的功劳,也得居于他之下。”
刘裕叹了口气:“胖子,你太乐观了,现在才是最危险的时候。如果我没拿下南燕,刘毅可能会继续观望,要是我撤兵回国,他甚至会稳守到我回建康,但现在我灭国成功,反而可能会刺激他。这下子,他主动出击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刘穆之的脸色一变:“那可如何是好?”
刘裕正色道:“我要亲自修书一封,现在就写,你能帮我吗?”
刘穆之笑道:“怎么,这回你不亲自手书,以示诚意吗?”
刘裕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那字太丑,怕是写了让希乐笑话,还是你写的好。”
刘穆之收起了笑容,摇了摇头:“不能让刘毅看出是我的字,这样他会疑心这是我的安排,反而不答应了,还是你写吧,就用我上次教你的,字写大点,一张纸写四五个字即可,这样显得有气势,也一看就是你亲笔手书,有诚意。”
刘裕笑了起来,走到一边的书桉上,拿起纸笔,顿时就笔走龙蛇,须臾,三十多张纸就给他写完了,张张力透纸背,刘穆之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边看边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直到刘裕写完,才拿起这封信,从头念起:
“希乐吾弟,吾往习击妖贼,晓其变态。贼新获奸利,其锋不可轻。今南燕已灭,当与弟同举。克平之日,宰辅之位,皆以相委。”
刘穆之念完最后一个字后,笑了起来:“寄奴啊,你的这文才可真的长进不少,这信写的,以后看来不需要我帮你,你自己就可以起草各种诏令了啊。”
刘裕笑着摆了摆手:“看了你这么多公文,就是头猪,也应该学会这些话了。帮我连夜送出去吧,我不希望这事有什么意外。”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说道:“刘粹还在军中,让他亲自送信吧,这样也显得对刘毅的尊重。”
刘裕点了点头:“也好,仗也打完了,不需要他的兖州兵马在这里,你安排他们五千人马连夜上路,刘粹可以带五百精骑先行,步兵随后跟进,让刘粹放心,这战他的功劳,我会加一等赏赐的,他部下官兵,各有赏格,绝不会少了他的。”
刘穆之正色道:“你最好再加派索邈带一千骑兵护送,毕竟路上可能会受到司马国璠的偷袭,还是谨慎点的好,若是这路上出什么意外,可就解释不清了。”
刘裕笑着拍了拍刘穆之的肩膀:“还是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办。”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广固城的方向,内城那里,灯光稀疏,时不时有哭声传来了这里,刘裕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喃喃道:“阿兰,你真的能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