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几十步的距离,一晃而过,十余个跑得慢或者是摔倒的敌军士兵,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却是被那些长槊刺穿了身体,北府军的战士,几乎每天都在对着人形靶子训练,即使是在这微亮的晨曦之中,也是分毫不差,槊尖从后背刺入,直取心脏,这些敌军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气绝而亡。
三四个敌军怪吼一声,转身欲战,可是他们举起的大刀还没来得及砍上对面北府军的盾牌,就给几支短槊刺中,后面的北府军士们齐声暴吼,刺槊的军士同时用力,把这些人生生举到了半空之中,流血满地,可是刺出这些槊的军士,故意避开了心脏的要害之处,是以这些人即使是给举在了半空之中,也仍然存了最后一口气,伤重未死。
洛涧的岸边,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北府军的阵列,就在这十余具尸体前停了下来,空中有五六具被数根长槊穿透的半死人,还在苟延残喘,血顺着槊杆一路下流,染得这些持槊的军士们手腕与臂甲上都是。
刘裕的手中持着的一根七尺短槊,就正好刺在一个敌兵的腹部,肠子在一点一点地顺着伤口往外流出,甚至这个人在夜里吃过的食物,所变成的还没有完全消化的粪便,也是清晰可见,血腥的味道刺激着所有的战士,让他们双眼血红,杀意大增,甚至有些人开始不自禁地舔起了嘴唇,就如同要撕咬猎物的狼群一般。
刘裕的声音冷酷无情地响起:“我那些北方的兄弟们说,这些丁零贼,在杀人屠村的时候,就是如此,他们把刚出生的婴儿,就这样扔在半空之中,然后用槊凌空刺杀,把串着婴儿尸体的槊,到处挥舞,以此为乐,现在,他们自己尝到这样给刺在空中的滋味了,大家说,这天道报应,来得何其迅速?”
檀凭之双眼血红,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槊杆,使劲地搅动着,让跟刘裕一起刺穿在空中的这个倒霉鬼的腹部伤口,变得越来越大,一截截的血肠和肝脏纷纷下落,而这人在痛苦地嚎叫着,已经不是语言,而是那种野兽的哀鸣之声。
檀凭之大吼道:“寄奴,撕了他们,不留全尸!”
所有的军士们全在大吼道:“撕了他们,撕了他们!”
刘裕的眼中杀机一现,突然手腕一用力,大喝道:“分!”
檀凭之等四五人同时手腕用力,向不同地方向拉槊,只听“噗”地一声,这具尸体凌空就给拉扯成了四五块,内脏如同倒出口袋的谷子一样,与尸块一起,洒起漫天的血雨,染得刘裕这里的十余名战士,浑身上下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