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咏之也笑道:“就是,要说以前桓家掌握荆州,尾大不掉,与朝廷较劲,还有这种可能,但是现在桓家已经失去了荆州,连桓玄都不知所踪,哪还有什么内战可打?那王忱虽然政令不出江陵城,但是失去了首脑的荆州各地桓家旧部,既没有实力,也没有大义名份与朝廷为敌,最多是不合作,不应召罢了,要说内战,是不是夸大其辞?”
檀道济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刘裕笑了起来,摆了摆手:“瓶子,兔子,你们要人家说话,就得让他说完嘛,说完之后,再下结论不迟,这么多年了,这性子怎么还是这么急啊。”
向靖哈哈一笑:“寄奴哥,我看这小子是喝多了,张口就胡来啊,别听他的,咱们继续喝酒,现在大晋的天下,可是皇帝兄弟两的,哪会有什么内战之忧?如果要打仗,自然是跟外敌打了。”
刘裕转头看向了檀道济:“道济,你看,大家都不相信你说的话,是不是你该再自罚三杯酒了?”
檀道济忽然眼中神光一闪,沉声道:“不,寄奴哥,我不自罚酒,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要说有新的内战,那不会是传统的建康城中的那些高门世家跟盘踞荆州的桓家势力之间的内战,而就是皇帝的兄弟之争。”
这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檀凭之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厉声道:“道济,你疯了吗,满嘴胡言乱语!当年这话给人听了去,咱们檀家满门以谋反论处!”
檀道济摇了摇头:“那些想打内战的人不以谋反论处,却把私下里说出这个事实的我给安个谋反之罪,天下还有公理吗?寄奴哥,咱们北府的汉子是不是连这点说实话,论天下的血性也不应该有?”
檀韶跟着说道:“就是,前一阵阿寿哥还召集大家伙儿准备一起去燕国,刺杀那慕容垂呢,不也没事,叔,你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
檀凭之咬了咬牙,一跺脚:“你们这些小子懂个屁,以前朝廷需要我们出力,又有谢家作后盾,所以有些事情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至于去刺杀慕容垂,那是敌国的君主,可是道济这小子满嘴说我们大晋的皇家要内战,这还了得,好歹我还是你叔,在军中也是你的长官,看我不打死你个满嘴跑马的小子!”
他说着,捋起袖子,就开始四下寻找起打人的棍子起来。
刘裕缓缓地站起身,拉住了檀凭之的手腕,平静地说道:“瓶子,既然是兵法,就涉及军政,咱们何不坐下来,听道济说完呢?”
檀凭之睁大了眼睛:“寄奴,你该不会也信了这小子的胡言乱语吧。”
刘裕笑着拉檀凭之一起坐了下来,直视着檀道济:“道济,想说什么,就说吧,兵者向来是国之大事,分析得好,分析得对,是对我们所有北府汉子的帮助,寄奴哥挺你!”